卢氏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
“你成功了,但是,儿子没想到您竟然会视人命如草芥,他们就算是底层,也是人命。”
他自己就是最底层那群人,也遭受过非人的歧视,一步一步爬到大将军的位置,个中艰难,勋贵是不能懂的。
“你什么意思?”
“这件事父亲还不知道。”
“你是在威胁我?”
康嬷嬷坐在马车外头,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那个急啊!
这件事若是让国公爷知道就不好了——国公爷是为国为民的大将军,爱民如子,自己的妻子却要杀他们,如捏死蝼蚁一般,二人的关系定然
不,那里头的人又不是夫人杀的,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心。
康嬷嬷忍不住道:“世子误会了,这件事真的不是夫人做的。”
康嬷嬷作为下人知道插话不对,但她也知道夫人不会解释,她总要说些什么。
“康嬷嬷,你别说话,他们想要怎么看就怎么看,本夫人本就生于富贵,命就比他们珍贵,看不上他们有何奇怪的?世子,请下车吧。”
没有做的事她不会承认,但也不屑于解释,她一个信国公夫人,动辄就要和人解释,还不如底层蝼蚁,尊严又在哪里?还要她讨好别人不成?
在逸竹的帮忙下,齐云苍下了车。如今除了苏言裳主仆,也就最亲近的逸竹知道他腿脚的真实情况了,他也没打算告诉卢氏,让对方担心,他不孝了,但这一传言,总有它的用武之地。
“夫人,您又何苦?”
铃铛偷偷闪进了废墟里,苏言裳已经在废墟里看到了齐云苍从一辆马车上下来。
苏言裳今日刻意将铃铛留在空涯苑,就是为了观察齐世子的动作,他一定会去查,而且只要对方愿意,定然查得比她快。
铃铛将听到的情况告知了苏言裳。
齐云苍其实很少去给卢氏请安,今日一大早去找卢氏,还和卢氏坐了同一辆来到这里,必然有原因。
“所以,这件事是她做的?太过分了,我没想到她对平民也能痛下杀手,这些都是百姓,和她无冤无仇的普通人。”苏言裳气得不轻,烧了她的楼都无所谓,但里头可是住着人的。
她惊讶卢氏竟然有这么狠毒的一面:不愧是信国公夫人。想想自己当年,成了大将军夫人还被许多人摆布的样子,真心很蠢啊!
“姑娘现在要去见齐世子吗?”
“当然要先看看齐世子怎么做?看看会不会大义灭亲。”她实在是很好奇,看看在他心里,卢氏和易老太婆,更偏心哪个。
还有,这重新建房子用的银子,当然是找她要了,怎么找呢?
卢氏不想回府,去了北城一个叫月桂楼的高档酒楼。这月桂楼在京城开了许久,也算是京城的老字号了,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这背后的东家,就是卢氏。
“去叫孙叔来吧。”酒楼里自然有给她跑腿送信的,很快就将人找了来。
孙叔进了卢氏所在的包间:“见过夫人。”
“孙叔请坐。”
康嬷嬷给换上了茶。
“夫人找奴才来是?”
“本夫人还以为你知道。”
“夫人是说东来阁昨晚”
“原来真的是你做的!”
“是的。”
见孙叔竟然承认得那么干脆利落,她很恼怒:“你怎么能这样?你可知道里头还住着人?”
“可是夫人,这不是您让老奴做的吗?”
“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杀人了?”
“夫人,您说想让东来阁消失,今日不就消失了吗?”
“我说让它消失,可不是让你杀人!”
“那不过是几个平民,夫人又何必在乎?”
“本夫人是不在乎,但世子已经知道是你干的了!”
孙叔一惊,后很快就淡定下来:“世子爷会知道那是夫人吩咐的,所以夫人紧张了,不过夫人,您不承认不就好了,找到老奴,老奴也不会承认的啊!夫人没有见过老奴,老奴也没有见过夫人,我们主仆之间最近没有任何往来,这就是事实。”
她是没有承认啊!但儿子不信啊!
“你先出去吧!”卢氏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卢氏离开后,齐云苍在废墟前待了许久。
苏言裳走了出来,齐云苍道:“东来阁重建的银子由我来出。”
苏言裳和齐云愈同时看向他。
“不用了,我可不想欠世子的。”出了银子,让你心里好过些吗?没有的事,包庇罪犯就让你承受。
齐云苍知道苏言裳凡事喜欢用银子衡量,当她不想用的时候,就是想要更多的时候,比如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