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息扭头看向王洋，双手抱臂，唇角噙着讥讽的笑：“怎么着，输了一场还没长记性？只有巴掌到了脸上几位才知道疼？”

她也不是什么好性子，一向懒得搭理他们也不愿意为了不值得的人费口舌费心力，直接用现实打脸回去也就是了。但这并不代表是个人就能指着她的鼻子骂骂咧咧口出狂言，更何况都是她的师兄弟，是她亲自教出来的人，日夜教导了整整一个月的，若是怀疑她也就算了，一巴掌打回去就是不必多说，但要是骂她凌云宗其他人可就不能了。

“你！你不会当真以为是你自己的功劳？！要不是我太过粗心大意，一不小心被你钻了空子拉下擂台，就以你们那个水平，怎么可能赢？”王洋没想到沈月息会反唇相讥，还被她三言两语就戳着心尖子讥讽，对于上午那场比赛他本来就不服气，在他心里就是沈月息运气好钻了空子，是偶然的事情，别的可能沈月息都做不到。如今被沈月息大庭广众之下回怼，自然又是不服气又暴怒。

旁边万灵宗的弟子也不服气，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想到王洋师兄九阶灵尊会输给沈月息一个四阶灵尊，现在看见沈月息竟敢回怼，顿时对着沈月息群起而攻之：

“不是，她真的以为是自己凭真本事把王洋师兄带下去吧？根本就是刚好加上恰好就是凑巧她运气罢了，你看她那副得意高傲的样子，简直是看得我火冒三丈！”

“就是啊！她一个四阶灵尊牛气个什么劲儿啊！别以为凌云宗一群弟子跟被下了蛊一样对她言听计从，所有人就要对她毕恭毕敬的，我偏不！你看看擂台上那三个，听说都是沈月息一手训练出来的，有什么用呢？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不管她什么秘密训练什么秘密绝招都不管用！”

“谁说不是啊，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凌云宗这新锐赛是必输的，偏偏人家有自信的很，就是相信一个四阶灵将一个六阶灵将一个九阶大灵师能够战胜我们万灵宗三名六阶灵将呢！人家凌云宗和沈月息多厉害呀，说不定真有奇迹出现呢？”

众人的嘲笑怒骂声，有直言直语的辱骂也有阴阳怪气的讥讽，全数钻进了沈月息的耳朵里。

沈月息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眸光沉静如水，旁边骂得越狠她唇角边的笑容越深越邪魅，她眉梢微挑，睨着王洋：“你以为自己是怎么突然到擂台边缘的？你又以为我最后那一击明明离你最近却朝着九品铁皮玄龟而去？或者你以为，以我的速度躲不开你的攻击？还是说你坚定地以为，在偶然的情况下我会自己毫无准备地主动飞出擂台？”

沈月息红唇张合，嗓音冷静淡漠间，缓缓问出一连串的问题，字字珠玑，一字一句都如同巨锤猛然敲打在王洋的心头，她这几个问题不仅问懵了王洋，更是问懵了在场的万灵宗弟子。

他们都是当时在观战席看完了整场比赛的，且不说别的，按照道理来说王洋师兄作为整个阵容核心自然是一直要保持在擂台中心才行，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王洋师兄突然就到了边缘。

而且沈月息速度的确如同鬼魅一般不可捉摸，按道理是躲得掉得的。个中缘由他们不清楚，但是个人都知道，沈月息不可能会主动地飞出擂台弃权。

不可能，说不通，四个问题都是显而易见的说不通！

他也不知道为何在专心防守沈月息的攻击时，逐渐就到了擂台边缘！如今想起来……沈月息那二十几下金羽杀根本就像是无形的推手一样，一下又一下地将他推到了他擂台边缘，而他正在得意之时只想着解决沈月息，哪里还注意得到自己的位置？！

至于她那叠加了二十几次的最后一击的确离他最近，是足够能伤到他本体的，就是因为她目中无人直接攻击九品铁皮玄龟，他才怒火中烧管不得什么防守转而全力攻击她！

沈月息的速度他心有余悸，他当时还想着若是沈月息品阶再高些，以她的速度怕是九品铁皮玄龟也是挡不住她的二十几道金羽杀的。更别说他自己是主防御的，攻击和速度自然会比正常九阶灵尊差上许多，沈月息按道理是完全能够躲得掉他的全力一击的。

如今想来沈月息不仅没躲，反而还在原地停留了几秒就怕他跟不上一样，眼见着他到了面前沈月息更是不管不顾地迎难直上，将误打误撞他拉了出来。

当真是误打误撞吗？当真是毫无准备吗？这两个疑问萦绕在王洋心头。

一瞬间王洋瞳孔渐渐放大，心里浮现无数的疑问，一个又一个解释不通逐渐拼成了一个真相，他死死盯着沈月息的脸庞，手中捏紧了扶手，难以置信又满是屈辱地问：

“你早就算好了一切？！是你算好了角度和方向一步一步地把我和九品铁皮玄龟推到边缘，是你故意攻击九品铁皮玄龟激怒我，就是为了我主动出击，也是你一早就算好了最刁钻无解的角度，就等着我上钩，最后让裁判挡下我的攻击，你毫发无伤地将我拉下擂台？！”

刚才还愤愤不平对着沈月息大肆嘲讽的万灵宗弟子们，一听见王洋这一番话顿时就像是被一大盆凉水泼上了头，嚣张的气焰转瞬即逝，四顾对视着，不知所措又不敢相信地看向王洋，满眼都是求证的意味，怎么可能呢？沈月息不是只是一个四阶灵尊吗？怎么可能一个人在擂台上能做到王洋师兄说的那些事情？怎么可能啊？而且最恐怖的是全场，不止王洋师兄三人和围观的上千名百姓，就连高台上的皇上和掌门们也丝毫没有发觉啊！

沈月息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凉薄又骄傲地睨了王洋一眼就转过了头，目光平静地落在擂台上，像是王洋等人根本就不配入眼浪费力气一般。

“怎么可能……你竟然做到这般？”王洋见她那强大的气场，和漫不经心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可他却不敢承认了，沈月息的确只是四阶灵尊，可是她的实力就真的只是简单的四阶灵尊吗？显然不是！

擂台战场想来都是事故突发之地，说是眨眼间瞬息万变也不为过，沈月息在擂台上所做的一切，可以说他是每一个举动每一步都在沈月息的计划当中，最可怕的不是她的境界，是她的谋算能力和对战场的掌控力！

如果对战场没有足够强势独立的掌控力，根本做不到这样！这样的人，她现在还只是名四阶灵尊就能有如此能力，若是等她成长起来岂还了得？！跟这样的人做对手，他什么时候被沈月息玩儿死了都不知道！说不定被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感恩戴德的数钱呢！

想到此处，王洋背后又是一阵发凉。

沈月息勾唇一笑，美得张狂又恣意，轻飘飘道：“真不巧，你们又输了呢。”

沈月息的话像是魔咒一般，瞬间唤回了王洋和他身旁一众万灵宗弟子们的注意力，王洋和一众弟子们立刻扭头看向擂台，霎时脸色垮了下来，难看至极。

只见刚才还占尽了上风的三名万灵宗弟子，不知何时在他们说话之间就已经败下了阵来，现在竟然是被莫沉，张志臣和吴优三个人完全玩弄于鼓掌之中！

仲裁者很快出现，宣判结果：“新锐赛第一场，凌云宗胜！”

一时之间整个比武场上一片寂静，像是根本没有想到凌云宗弟子会取得胜利一样。

他们听见了什么？

那可是三名六阶灵将啊！三名六阶灵将突然输给了凌云宗一名六阶灵将一名四阶灵将甚至和一名九阶大灵师！这让他们怎么敢相信？！

令众人再次震惊的是，莫沉，张志臣和吴优三个人之间的默契配合！三个人配合无间，就像是天衣无缝一样，他们也没敢出言抱怨擂台上三名参赛的弟子，因为就算让他们上去，面对凌云宗三名弟子的默契配合，恐怕更加是毫无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