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老夫知道你天赋高，也是八品阵法师的境界，这才特意为你布下的九品缚仙阵，就算你天赋再强，也不可能当着老夫的面直接突破九品阵法师吧？”那说话的老者笑得阴森，笑声不停在整个空荡的宫殿中回荡。

“沈月息，你当本座是什么人，当我圣殿又是什么人？你当真以为本座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就敢将你叫来圣殿？你怕是太过天真了吧？”坐在中央黄金椅上的殿主讥讽一笑，说着他竟然是站起身来，一步又一步慢慢悠悠地走到阵法外：

“本座知道你天赋厉害，不仅是全系天才，更是年纪轻轻就在不同的领域都取得了不少的成就，十五岁的八品阵法师，八品炼丹师，八品符术师，就连你还没来得及开始学的炼器也是混沌天赋，更是上古时期都难得一见的混沌灵根，如今更是已经突破一阶灵帝，成为整个灵潼大陆历史上最为年轻最有天赋的灵帝。虽然没有本命契约兽，但是签订的两个灵兽都是上古神兽，一只是上古四大神鸟毕方，另外一只则是上古瑞兽麒麟。天赋，气运，努力这三者全都集中在你一个人的身上。啧啧啧……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个万万年都难得一见的逆天天才，可以说绝对是整个灵潼大陆的主宰。只不过……你现在还小啊！”

沈月息眸中冰冷，她想到圣殿可能会动杀心，想要抹杀她的存在，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圣殿为了控制住她，甚至已经连苦苦维持了近千年的脸面和声誉都能抛弃，还不惜出动圣殿全部黑暗供奉。

沈月息挑了挑眉，手中攥着万鸟朝凤箫，脸上看不出一丝慌张：“是，我确实还小。”

灵帝以上，每一阶都难以突破，每一阶都相当于不可跨越的鸿沟，每一阶他们都要修炼上几十年，甚至一百年一阶都有可能，不仅她的年纪小，她的境界可能在全大陆所有宗门的弟子中都是毫无疑问的碾压程度，但是若是在圣殿这些不知道活了多少的老家伙们面前，真的只能算是牙牙学语的小孩子，还别说他们所有人一起上，就算是只有殿主一个人出手，沈月息也得毫无保留和他搏一搏命才有可能有胜利的希望。

但事已至此，沈月息再慌张再焦虑已然是没有半点作用，她现在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在一边拖延时间的时候，一边能够想出唯一一条脱身的道路。

眼前最明显的一条路放在她的面前，那就是帝尧。但是沈月息早就察觉到不对，若说是东金国四大高级宗门比武的时候，她是消耗了不少灵力才十分短暂地隔断了帝尧和她之间的五感，所以帝尧没有察觉到没有出现。可今日的决赛，她在对战胡云成的时候毫无保留，那样的剧痛会一分不少地传递到帝尧的身上，偏偏帝尧也没有出现。

沈月息这才想起帝尧似乎已经消失了好久，整个人杳无音讯，要不是精神之海里帝尧的神识还沉睡着，她怕是都要忘记了自己还有本命契约兽这件事情，她拿不准帝尧会不会出现，只能尽可能将他排除出去，尽力想出一条万全的办法。

“你知道就好。就算你天赋再强又能如何，现在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你是八品阵法师，我圣殿供奉里就没有九品阵法师？你是八品符术师，恰好我圣殿供奉中，九品符术师九品炼丹师还是有的。今日，本座就帮你好好静静心，毕竟这个决定，会影响很多事情。”殿主站在沈月息的面前，像是威胁够了，话锋一转，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你不会以为，你不同意只有你自己会受影响吧？你猜以现在凌云宗的实力，本座需要派多少个核心弟子才能在一夜之内解决？”

若说是之前还是软硬参半的暗地里威胁，那现在圣殿殿主已经完全和沈月息撕破脸。

“圣殿一向都喜欢做这种以强欺弱的事情，这些年来你们圣殿没少沾无辜的鲜血吧？也不怕自己死了之后在阎王殿被判入畜牲道堕入十八层地狱吗？”沈月息并不惊讶，但依旧掩不住她清澈凤眸中的熊熊怒火，胸中充斥着不甘和颓败的愤怒，险些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自从重生到灵潼大陆之后，她日日谨慎，步步掩藏，明明是混沌灵根却只能够掩藏住，被众人说是无属性灵根，她当了那么久的废物，甚至还忍了那么多智障的挑衅，她都有意克制自己的实力和天赋。因为上一世她用血一样的教训让她明白了，什么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苦苦遮掩这么久，就是因为全大陆宗门比武中为了自保显露天赋，就招致圣殿如此的忌恨，不仅招致了杀身之祸，更是让凌云宗都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她早就料想到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今天会来得这么快，她一个人对抗圣殿也便罢了，她既然获得了常人没有的天赋，自然要承担常人不能承担的责任，但是凌云宗不行，凌云宗有她的亲情友情，有她的师父师兄们有她的师长同门，他们都是无辜的。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要打便打，要战便战，只需谨守本心，便能无怍于人，无愧于心，这是师父教的道理，那便不会错！

如此想着，沈月息已经暗暗开始准备。

“死？你不会不知道，灵帝级别的修炼者寿命无穷么？怕啊，怎么不怕，只不过……本座死不了，也不会死！我圣殿黑暗供奉们更是不会死！所以还轮不到你这个初生牛犊来教我们做事！”殿主这话说得掷地有声，里面满含着讥讽的笑意，他一说完，身后的二十几位黑暗供奉们都是嘲笑出声，看着沈月息就像是看待小孩子的玩笑之语一样，十分不屑一顾。

圣殿众人的笑声在整个偌大的宫殿中回荡着，只有沈月息一个人纤细的身影站在其中。

她背后是漆黑的暗色，面前宫殿有烛光照亮，却才是真正无尽的黑色深渊，往前一步就是堕落。

沈月息眸光森凉似冰，能将人看得背后生凉，脊背生寒。她骤然不怒反笑，嗓音如同鬼魅般幽冷：

“寿命无穷，也得活得到那个时候。死不了却不代表杀不掉！”

她胸中充斥着杀意，如果说之前是因为第一峰几位师兄对圣殿生出厌恶和怨怼，那她现在就是为了自己，为了第一峰，为了凌云宗。

毁了圣殿。

毁了圣殿。

毁了圣殿。

一个声音在她心中无尽地叫嚣着，将她心中的渴望也诉说得一干二净。

“杀了我们？就凭你吗？！简直是痴心妄想！”殿主身后的二三十位黑暗供奉都像是听见了几百年来最离谱最狂妄的话，止不住地嘲笑出声。

殿主的眼神骤然一变，听见沈月息那句话之后凶狠起来，挥手间强大的灵力猛然朝着沈月息压下来，“你想杀了我们？本座如此一心一意为了你的未来着想，你不仅不知好歹地不答应，而且还对我们起了杀心？！”

那群二三十位供奉的桀桀嘲笑声，阴森至极，在殿主身后响起，让整个宫殿看着都飘摇不定，犹如夜幕中的幽幽蛇目，死死地盯着沈月息。

随着殿主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那股施加在沈月息身上的灵力越来越重，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压迫，压得沈月息脸色越来越白。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圣殿殿主的意思已经十分清楚，要么沈月息心甘情愿地答应这桩交易，就相当于签了进圣殿的这份卖身契。要么沈月息打算顽抗到底，那便就是杀身之祸，沈月息已经再没了别的选择。

别说后面二三十位黑暗供奉，就算只圣殿殿主一个人也一定会将沈月息这颗刚刚冉冉升起的新星抹杀在摇篮中。

沈月息双眸中满是坚决，死死咬住下唇，对上殿主的眼神，不躲不闪，她没有说话，但是浑身的杀意完全掩盖不住。

“好好好。不管怎么说，你当初也是在我圣殿学习过的弟子，如今竟然如此忘恩负义不顾尊卑！”圣殿殿主像是被她那眼神彻底激怒，在没之前的耐心，疾言厉色地下了最后通牒：

“要么进我圣殿，要么死！”

“圣殿我不会进，我是凌云宗的弟子，那一辈子就是凌云宗的弟子！”沈月息果断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