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知道大侄儿能脑补,但不知道他随时随地都能上演一场大戏,上了马车就没再管他,与柔嘉长公主边吃边聊了起来。
得知二皇子吃了闷亏,她只觉嘴里的烧饼都更香了不少。
就这样过了十二日,他们终于到了化宁。
——本来预计是八九日便到,无奈沿途各地官员得知长公主“游历”到此,免不得要来拜见一番。
虽然已经尽量避免,但还是拖了好几日才到地方。
化宁也是如此,得益于柔嘉长公主的高调张扬,化宁官场无人不知长公主行踪,在他们刚踏进化宁没多久,迎接的人马就到了。
柔嘉长公主隔着帘子淡淡打过了招呼,便叫马车径直往迎客居驶去。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加之还要休息整顿,故而来迎接拜见的官员们也很有眼色,一路送他们进了迎客居就提出告辞。
赵永阳含笑开口:“有劳大人们送这一趟了。”
“赵公子客气,这都是下官分内之事。”几个官员纷纷拱手道不敢,态度客气。
赵永阳虽没有官身,他们却一点不敢轻看。
只一个位居三品的赵老爷就够叫他们态度谨慎了,更别说他还是平阳侯夫人的内侄,他们三人中官职最高的也就只有个四品巡道员。
就算一个只有秀才功名的赵永阳,他们也得罪不起。
互相客气过后,他们终于离开。
赵永阳随赵瑾两人进去,开口道:“今日不是休沐,二叔想来还在忙,不好傍晚叨扰,侄儿明日再上门拜见。”
赵瑾点头:“今日歇息一夜,明日我同你一起去。”
“是。”
赵瑾偏过头:“长公主——”
“想见本宫的人明儿都排满了。”柔嘉长公主闲闲开口,“你们自去便罢,完事早些回来,干正事。”
闻言,赵永阳松了口气之余,心又提了起来,眼里浮上忐忑。
还要回来?
当然不是不敢的意思,只是他想二叔了……
赵瑾倒是没意见:“我明白的。”
他们歇息了一会儿,就叫迎客居郝掌柜进来了。
“属下郝全,给长公主、夫人、公子请安。”进门后,郝全走至中间,拱手弯腰请安一气呵成。
“免礼。”柔嘉长公主也没废话,直接道,“给我们讲讲化宁。”
郝全自然知道她想听什么,立即便道:“陈家以做绣品起家,经营六代后方成如今化宁富商之底蕴,现今掌家的是陈沐,年仅而立,为人是出了名的见风使舵、无利不起早,但因其很会钻营,将官场上的关系打点的极好,连嫡亲妹妹都许给了布政使叶鸣做贵妾,故而在化宁很有一番脸面,轻易无人开罪。”
这是背景。
“叶布政使……”柔嘉长公主唇角泛起一抹冷笑,“莫说是他,便是整个叶氏都没那好狗胆开罪于本宫!”
赵瑾也点头:“在四皇子退出朝堂后,叶氏便沉寂了下来,云川伯更是低调得可以,这位布政使也只出身叶氏旁支,他没胆子给陈沐做靠山针对长公主。”
郝全接话:“的确如此,叶大人素来圆滑,从不与人红脸,行事作风偏中庸一道,多是看在陈沐背后之人的面上与他方便。”
“果然还有人。”赵永阳路上听了一嘴,此时闻言也不由皱眉。
郝全拱手告罪:“属下无能,只查到这陈沐似乎与北边来往颇密切,却不知他背后究竟是何人。”
“无妨。”柔嘉长公主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