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碍于规矩,又是坐在外头等着。
她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房梁。
封建礼教误她。
但好在这回内室门没关,她能清楚地听到里头的话。
内室,琳娜从药箱里拿出帕子,垫在六皇子手腕上,随即便诊起了脉。
皇后与严风都紧紧盯着她,唯恐她蹙个眉叹个气。
好在琳娜很靠谱,全程面无表情,少顷便收回手,继而用帕子包着手,又查了查六皇子的眼睛。
“如何?”皇后忙问道。
琳娜收回手,点头道:“的确是图尔的毒,原取于金皮树,其毛刺性毒,六皇子中的箭上应是涂抹了金皮树叶的汁液,幸而被救及时,毒性只少量蔓延入体,尚可解毒。”
皇后松了一口气:“如何解毒?”
“微臣本带了解毒丸,但功效差了些,可先为六殿下服用,微臣再加以施针延缓,在此期间制出解药即可。”
“需要多久?”
“三到五日。”琳娜道,“但解毒后还需再施针三日,再据情况静养数日。”
“好,能解便好。”皇后这回是真放心了,她转头对从秀道,“叫太医都进来。”
“是。”
为皇子解毒,自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说能解就行的,最起码要过了太医这关,确认无误才可。
琳娜也明白,所以安静等着。
一直没说话的严风此时忽地问道:“敢问琳娜姑娘,金皮树是只图尔独有么?”
琳娜道:“据我所知,只有图尔高山极顶长有金皮树,数量也少,要想获此毒液,更需穿过山林瘴气与无数毒虫毒草,艰难危险至极,故而便是图尔也少有人知晓此毒,称得上罕见。”
严风点了点头,又道:“寺中还有位贵人中了此毒,姑娘若方便,可否移步去瞧瞧她,为她解毒?”
闻言,琳娜有些惊讶:“这里竟还有比六殿下更贵的贵人么?竟要先为那位解毒?”
不等严风开口,她猜道:“不会是二殿下吧?”
“是孝纯县主。”严风道,“县主中毒更深,已经昏迷数日,她那边更要紧些。”
听到这话的赵瑾嘴角一抽。
他还是没放弃要拿孝纯县主先试药的决心啊。
听这意思,是准备先等三日,看孝纯县主安然无恙才给六皇子治。
“这样啊。”琳娜点了点头,语气有些遗憾。
她还以为是守旧派记恨二皇子重击他们,一起给这兄弟俩下了毒呢。
若她能救二皇子,五皇子可就欠她大人情了。
心里想毒了二皇子再出手医治的念头只飘了一瞬,就被她压了下去,她现在是好人了,不能干这种事。
皇后也明白严风的意思,问道:“若延缓三日再为六皇子解毒,可否于他有碍?”
“没有。”琳娜答得很是坦然利落。
六皇子的毒就是她调制的,没谁比她更清楚六皇子的情况了,他再睡上十天半个月的也没事。
说完后她就去与太医们商议解毒法子了。
皇后看了看严风,后者眼神坚定坦荡,完全没有任何拿人命试药的压力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