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忧见她不肯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一字一顿逼问道:“你到底再怕纪语卿什么?”管弦鸣不跨过纪语卿这道坎,就始终不能高高兴兴的厮混人间。叶无忧是有私心,他希望一个真正的、完全的管弦鸣不顾一切的来喜欢自己,依赖自己。
管弦鸣有些茫然,这重要吗?她害怕纪语卿,对于叶无忧来说这么重要吗?
难道她说了,他就能杀了纪语卿?杀了欧阳岱川、杀了钟以源?杀了钟以良?杀了上官燮?杀了白江澄,甚至是……杀了白逸舟?
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啊!明明他都没办法体谅她的恐惧,为什么要逼问她呢?管弦鸣感到一阵茫然无力,刚刚因为叶无忧产生的悸动、心跳突然落入尘埃里,寂静无声。
“我说了又能怎样呢?难道我说了因为纪语卿会威胁到我的生命,你就会去杀了她吗?这谈何容易?”管弦鸣眼角溢满自嘲,喃喃道。
“好啊,我回京城就杀了她。你想要她怎么死?需要不需要把她尸首带到你面前让你瞧瞧,还是留一口气让你来补最后一刀?”叶无忧的声音冷的快没有温度。
管弦鸣一脸讶然,脱口而出道:“你疯了?”那可是工部尚书的爱女,名满天下的才女纪语卿,且不说她的家世,她那些男人又岂是好相与的,叶无忧怎么是这么个不管不顾的性子。
“我没疯,疯的是你。”叶无忧皱着眉说道:“我杀了她,你就不会害怕了吗?如果是我保证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是你到底是怕纪语卿会威胁你的生命,还是就是个托词呢?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为难你,还是你笃定她要为难你,所以干脆什么也不做,避她如蛇蝎,放弃了一切原属于你的机会?你自己胆小,何苦怪在别人头上?”
纪语卿死了,她就会不害怕了吗?没了纪语卿,谁说的准会不会再来一个光芒万丈的穿越女,然后她在畏手畏脚的担惊受怕?怕些还没发生的“已成定局”?管弦鸣有些茫然,连自己也快搞不明白自己在怕什么。怕剧情走向?可她又没爱上钟以良,也没有对纪语卿横加阻拦,原不该如此担心啊。怕死?生死这种东西谁说的准啊。她怕的是步了原主的后尘,即使她强打着精神努力脱离剧情,还是害怕。
管弦鸣忍不住笑了起来,原不过是她胆小,可是她胆小有什么错?孤身一人来到书里的世界,偏运气不好投到恶毒女配的身上,亲人怜她爱她,可她却知道这些人都不得善终,要她如何安心?她不去招惹那些人,可剧情不肯放过她。,每迈出一步,想要在冀朝兴风作浪的时候,管弦鸣都担心那些尚未发生的无妄之灾。她没有那些个穿书女主的勇气,这是她的错吗?她不过是个平凡女子,好端端的谁愿意到这血雨腥风的男权世界。她想要自保,想要老是活着,谨慎些又有什么错?凭什么穿越女就一定要在那个世界有一番作为,惊艳四座,名扬千古?
她亲身经历着这一切,远比读者只是看看穿越重生爽文惨烈的多。她真真切切的活着,不是个可以畅快嬉笑怒骂的看客。这已经是她的人生了。
“你怎么才来?”
听到管弦鸣这句话,叶无忧怔住了,没了刚才逼她面对的气势,只是柔声安慰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别怕了,有我呢。”
他把管弦鸣轻轻揽在怀里,轻声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