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丫头抹了抹眼泪,把苏雪扶进了轿子。只见里头有软皮子做的带子,刚好能把苏雪固定在里头,以免磕着碰着。
满京城的人跟看笑话似的,看着管明磊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顶喜轿和整整三十二抬嫁妆,大摇大摆的前往城郊的一处园子。
管溪林得了信,气的要府里的侍卫去拿他,末了嘱咐了句:“等她下葬了再动手。”
终归是个可怜人。
自己的儿子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般胡闹,行事进退毫无章法。连累自己是小,他也不怕连累了自己大哥和没出嫁的姐姐妹妹们。
若不狠狠收拾一顿,盯着管家的人可不会放过自己教子无方的错处,到时候
管明磊把苏雪风风光光的葬了,甚至请了托着疯道士的名儿找了人给她做法事。然后腆着脸回去等着自己爹收拾自己。
他知道自己疯了才会这样。可是他忍不住。
他从没喜欢过谁,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
虽然房里有通房丫头,也没少跟女校书厮混,可是那颗纯洁的少男心可是坚守的好好的。不曾想,落在了苏雪手里。
大哥虽然是个恪守礼教的,可分明也是对他自己房里那个叫青萝的丫头有不一样的心思,又怕长辈们察觉,以为青萝是个媚主邀宠的,只好也偶尔叫老太太拨过去的云荷值夜。连自己喜欢的丫头都不能明着宠着,有什么意思。
所以父亲教训自己的时候,管明磊咬着牙死撅着不松口。不娶,就是不娶了。祸害了一个不算,哪里还能再祸害别的姑娘了。
气的管溪林大动肝火,下了狠手教训管明磊,就是管明朗来了也没用。
管明磊意识都快不清晰了,却听见门外碧珠的惊呼:“不好啦!三小姐昏倒了!”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个傻子。
怎么想了这么个法子,许是真的怕自己被父亲打死了,才出此下策。
她初来乍到之时,虚势里带着股怯生生的劲儿,家里只当她大病一场转过味了。管明磊却一眼察觉这芯子里换了人,拖了疯道士来假意给她做法事,瞅瞅这里头的玄机。
哪晓得疯道士晚上拉了他出去,折了个纸船放在湖里,嘴里念念有词。尔后冲着一头雾水的他说:“你妹子受尽苦楚,这样离开也是解脱。这孩子也是可怜人,不是什么精怪,不必担心,你也别针对她了。”
管明磊翻了个白眼,自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只是看到自己妹子不是自己妹子了,有疑虑不是很正常的吗?他原不是个跟自家姐姐妹妹亲近的,可是因着管三,却逐渐熟悉起来。管明磊纵容着管三闹自己,没大没小的闯进自己屋里头,突然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
真是薄情啊,他忍不住冲着天上的方向对着自己亲妹子念了句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