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怪哉,凉城哪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产婆了,刚刚不是你我在房间里伺候着,不然我可真稀奇她怎么把孩子从夫人肚子里挖出来的。”
“不是腿都拔骨折了吗?或许是硬拔出来的吧。”
“胡说,要真是这样,老爷还能设宴款待她,东三房是什么你不知道,那可是招待上宾用的,那回秦王还在南蜀封底的时候来了,就住的那间房。”
“也是,老爷该不是看上她了吧,不然她一个产婆,哪能和秦王相提并论。”
“胡说什么呢你,老爷是那种人吗?薛家那小姐,巴巴的要嫁给老爷,虽然不及这位姑娘美丽,却也是人中龙凤,生的有模有样的,你见老爷睁眼瞅过她一眼吗?”
“嘿嘿,说说而已嘛。”
“可别再乱说了,夫人听见了倒无所谓,她温柔贤淑,宽厚大方。老爷听到了,仔细你的皮肉。”
“好了好了,不说了,以后都不敢说了。”
孟白云在莲叶丛中,隐隐听到两人谈话,倒是挺有趣的。
原来她和钟玉,还有这点缘分。
他现在住过的房间,他也曾经住过。
不知道他好不好,身体恢复了没有。
摘了一张大荷叶枕在头下,她又折了一朵荷花盖在脸上,花心穗子挠的鼻子痒痒的,荷香却浓郁扑鼻,她也不愿拿开,只是耸了耸鼻尖。
耳畔是微风吹拂荷叶婆娑的声响,床底下的湖水是活水,水声潺潺。
岸上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聊着天。
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鲜活。
她闭上眼,却很快又睁开。
长安城里的某些人某些事,总会在她以为完全忘记的时候,不经意的闯入脑海。
尤其是闭上眼睛的时候。
所以,除非倦极,倒头就能睡着,不然她不会闭上眼睛。
今天,是气氛太轻松了,吃的太饱了,才会忘记那张脸,总会趁虚而入,扰乱她已经趋于平静的心。
那就干瞪着眼吧。
天空一群大雁,人字队形拍开,踩着夕阳往东边飞去。
院子里,她起了玩心,荡起双桨,朝着大雁飞去的方向荡漾去。
湖不大,东面也有一个泊船处。
大片花木假山,风景宜人。
孟白云弃船步行,沿着一条鹅卵石小径,往小径深处去。
越走,越阴凉舒适。
一整天的燥气都被洗了干净。
她在附近溜达,隐约听到了男人的谈话声。
她无意偷听,只是那谈话中孟白云三个字,让她脚步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
“袁大人,下官只是想提醒你,孟白云这个女人可至少值三级官阶,下官没别意思,只是觉得如果袁大人知道孟白云在哪里,最好报上去。”
“蒋大人说的,好像我匿藏了孟白云似的。”
袁大人冷着脸,对面三十多岁的男人忙陪着笑脸:“哪里哪里,只是下官无意间听闻了今日嫂夫人生产,有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产婆把其他产婆都给打发了,给嫂夫人接的产,下官是觉得,这个年轻产婆,或许就是孟白云。”
“呵呵,什么年轻产婆,蒋大人,我这里怕是没有你要找的人,你请回吧。”
蒋大人又是堆了一脸讨好的笑:“袁大人说的哪里的话啊,下官可没在找她,下官只是给您指条升官发财路。”
“不必了,我如今这样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