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孟白云知道刚才那一幕吓着她了,忙把所有的表情收拾好,换上了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苏儿,好久没见。”
这样的她,苏儿才松了一口气:“夫人,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
“出去看了看大千世界,你呢,怎么才三年,你娃都这么大了。”
苏儿脸一红,娇声道:“哪里,这是我妹妹的一双孩子,当年我妹妹出嫁,夫人您还准了我许多天假呢。”
时间真快啊,那会儿荡着秋千看苏儿给她妹妹绣红绣鞋,转眼她妹妹孩子都这么大了。
一模一样的两张小脸,看来是双生子。
两个人似乎有些垂头丧气,孟白云看到孩子就打心里喜欢,蹲下生揉揉其中一个的脸蛋:“怎么了?”
“姨母不让看花灯,说乱糟糟的,她管不住我们两人,走散了就没法和我们死去的娘交代。”
孟白云一怔,看向苏儿。
苏儿叹息一口:“奴婢妹妹死了,生二胎的时候,难产死的。”
她眼中有些悲色,孟白云觉得惋惜。
苏儿又觉得久别重逢自己不该说这些,重新勾起了笑容:“奴婢已经不在龙府当差了,现在专程照顾这两孩子,以前夫人给了不少银钱,奴婢这些年还能把日子勉强过下来,得亏了夫人当年的各种赏赐。”
虽然是月色下,苏儿的眼角都清晰可见岁月留下的痕迹,看样子,是真的过的很勉强。
主仆一场,苏儿也是贴心贴肺的人,孟白云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拿着,给孩子买糖吃。”
苏儿一看面额,那哪里是买糖吃的碎钱,那是整整一百两的银票,她如何肯拿:“夫人,使不得,奴婢怎好再受你恩惠。”
孟白云还是那利索干脆的性子:“又不是给你的,什么使得使不得,我给孩子的,要你就拿了,不要,那头有酒楼的泔水桶垃圾桶,往里头丢就是了。”
苏儿眼圈一红,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最了解不过,孟白云就是那样一个面冷心热,刀子嘴菩萨心的人。
她带着孩子,给孟白云跪了下来。
孟白云不等她膝盖捂热地面一份,就把她拉了起来:“得了得了,没事被随便乱跪,我又不是打发乞丐,我这是给孩子买糖的,苏儿,我现在还有事,回头我去找你,你住哪里?”
苏儿面色上微微有些窘意,倒是身边的孩子,脱口而出:“漂亮的姨姨,我们住在城西。”
孟白云一怔,贫民窟啊。
所以她猜的没错,苏儿所谓的勉强度日,是真的非常的勉强啊。
苏儿面色上越发窘,好像觉得自己把日子过的这么糟糕很对不起孟白云。
孟白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了,我回头去找你。”
“夫人,谢谢你。”苏儿两挂泪水落了下来,楚楚可怜,让孟白云心疼。
着长安城里,苏儿是个难得掏心贴肺的人,没想到她那么任性撒手一走,过的如此潦倒。
说起来,她也是有责任的。
对苏儿挥挥手作别,她内心里感慨万千。
当初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不顾,现在想来,很多事情上,她都太过自私。
比方说秦王这里,他为她显现丢了命,她名义上是为了让他活下去活的更好才背弃了一起浪迹天涯的承诺,实际上,何尝不是给不起就不想给,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把他甩开了呢。
现在倒好,他日子过的是不错,王爷身份响当当,吃香喝辣不用跟着她天涯飘零,可他他妈爱上的那是个什么鬼。
想必这会儿,沈绮萝已经跑去和钟玉哭诉了。
如果钟玉手脚够麻利,那扇小门后,估计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收拾她。
杀沈绮萝这件事上,她好像是犯了冲似的,几次都不顺。
上次引火烧身,这次好,这“火”似乎引的更大了。
说来说去是被龙傲寒坑了,说好的沈绮萝,怎么就还有个钟玉一起来呢。
这皇城里的人,她避了三年,这会儿反倒不想避了,如果里面真有钟玉的天罗地网,她也撞上去,然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告诉钟玉:哥们,醒醒吧,你枕边的那是差点要过你性命的小贱人。
当然,她想钟玉大面是不会信,瞧瞧他刚刚对沈绮萝的宠爱。
啧啧,她可没吃醋,绝对没有,只是惋惜,惋惜的不行不行。
推门进去,风平浪静。
回到了房间,就有些的风浪了。
主要是沈绮萝看着她那眼睛,似乎能把她割成碎片一般。
但是两个男人,推杯交盏,虚与委蛇,不见半分异常。
这小贱人没告状?
难得难得。
只是,孟白云到底是高估了她:“你可回来了,夏青,王爷,竹蕴哥哥,刚刚我们一起上茅厕,我亲耳听到她在和一个丫鬟说她看上了王爷,要甩了竹蕴哥哥攀高枝,贱人。”
阿噗。
她们城里人可真会玩!
不知道沈绮萝这是使的哪门子把戏,孟白云倒是乐的静观其变。
两个男人,都表现出几分吃惊,随后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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