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开始念。
往下念了几行,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孟白云精神头很足,苏儿却精神蔫蔫的样子,忽然是学渣和学霸的鲜明对比。
苏儿念了十来行,困的脑袋和小鸡啄米似的,孟白云也没停下折腾她,就让她念,好像折腾折腾苏儿,屋子里有点儿人气儿,听的到点人声,她就能从那个梦靥中缓过来一点。
苏儿几次都坐着睡着了,书都有一次掉到了地上,最后还是被孟白云弄醒,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念 ,还得给自己弄两个不认识的字出来。
如此折腾到了天亮,苏儿只觉得命少了半条。
孟白云却更加神清气爽。
天亮了,熬过了黑夜,梦靥似乎也从黑暗中淡去,她挥挥手:“走吧,回去睡吧。”
苏儿如获大赦,站起来走到门口,忽然又站住。
“大小姐。”
“恩!”
“你是不是和竹蕴公子吵架了,心情不好啊?”
无端端折腾人一宿,那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孟白云挥挥手,几分打发:“没吵架,你走吧,要是学字学上瘾了,那咱们继续。”
苏儿跑的比兔子还快,孟白云恍眼间,甚至觉得她脚底下踩着风火轮。
有时候倒也羡慕苏儿,没心没肺的,好像每天吃饱睡,睡饱吃,干好活,就是顶顶圆满了。
孟白云也想有个圆满的时候,但是自从从紫竹苑回来后,她就避免不了的去想自己和钟玉的将来。
她最最不愿为敌的,就是钟玉。
把桌子上一堆教过苏儿练字的宣旨都收了起来,孟白云要去找人开解开解自己。
这个人,不是龙傲寒,而是鬼谷。
如果找龙傲寒,丫知道她这么在意和钟玉的感情,保不齐明天就要动手把钟玉撕成碎片。
鬼谷虽然是个狗屁蓝颜,但是有时候总能给出中肯的建议,况且他病好之后,她也确实没有好好的和他说说话。
到了烟翠庄,才知道鬼谷不在。
山水一个人守着家,难得鬼谷出去不带这个小拖油瓶。
一打听,鬼谷被人请走了,去给人看病。
鬼谷神医的名号,在京城中也是响当当的,只是他现在自己也只是大病初愈,孟白云问清了山水鬼谷是被人接走的,不是自己去的,就想着自己过去接他,如果那家没留他吃饭,她就和他一道吃个午饭,也算是庆贺他不用死了。
问清了山水地方,孟白云让车夫前往。
一个山庄,进山的路崎岖,幸好孟白云府上养着的车夫是龙傲寒精挑细选的,驾车的本事一流,这样歪歪扭扭的路,也走的四平八稳,没给孟白云颠出胃水来。
到了山庄门口,看上去有些年代感,青砖黛瓦都历经了岁月的洗礼,几分斑驳。
院子里种满了花草,这时节,一半都开败了,但是还有一半,灿烂辉煌,开的姹紫千红。
这个地方,倒像是个隐于世间的桃花源,孟白云不觉想起了陶渊明的那首《饮酒》。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不过这个时节,蚊子应该超级多吧。
住这也不会太痛快,看,她才站这么会儿,脚上都起了好几个蚊子包。
疲于应付那些蚊子,她觉得这种意境的生活,她向往向往就行了,亲自体验,那还是算了。
推开院子门,也没人。
往里走,才听到说话的声音,谈笑吟吟,几分热闹,依稀间,在花木芬芳中,还闻到了茶香味。
鬼谷这是来看病的,还是来会友的啊。
孟白云往前又走了两步,一个年轻女子从东面一间房里出来,大约是厨房,她手里端着一盘子糕点,好冒着腾腾热气,顺风这热气送到了孟白云这边,绿豆糕的清香。
那女子看到孟白云,几分意外:“你是谁?”
孟白云不好唐突,于是站住脚步:“我是来找我朋友的,他叫鬼谷。”
“姑娘是来找鬼谷先生的啊,鬼谷先生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走了。
看来路上是走岔了,不然她从烟翠庄过来,肯定能碰到鬼谷,于是道谢要走。
那女子轻柔的叫住了她:“姑娘稍等。”
“哦,什么事?”
女子把托盘放到了一边,进了厨房一趟,再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竹子编的小盒子,盒子盖子,用一条小竹条做插销,挂在对面的一根挑起的竹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