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哈男子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原来是这样吗。那么,韩同学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韩辰洛脸上阴与明交织,最后却笑了,笑的很爽朗很痛快。
他拿过喇叭,眼眸里的微光倏然熄灭,嘴角蔓开苍凉的微笑「这个人,是我的母亲。」
郝甜偏过头,满脸都是完了,全完了的神情。
世人最爱看的,是神的坠落。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发生了质的改变,从仰慕变成了蔑视,崇拜变成了唾弃。
「我们学校怎么会有这种人的儿子,多脏啊。」
「我可不想小孩子和这种职业的女性儿子做同学,想想就恶心。」
「他能不能自己退学啊,传出去学校多难听啊。」
无数污言秽语犹如雪崩之时的雪花,铺天盖地的朝韩辰洛涌来。
「子不嫌母丑。无论我妈妈做过什么,她都是独自含辛茹苦生我养我的妈妈,我都认她。」
韩辰洛俊美而绝望的脸上,有一种坚定铿锵的凄绝。他的两个眼睛亮的如同火把一般,韩苒尘三个字,像是火苗,在他心里燃烧着刚烈不屈的火焰。
一时间,满目哗然。众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震惊。
韩辰洛拎着行李箱,转身大步往学校门口走去,走到学校门口后忽又停了下来,无限眷恋的看了眼校园,一张俊秀的脸已然扭曲的变了形。
郝甜急忙拿出手机给夏星冉打了个电话「夏姐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白墨琰正在观看华国人民大学新生入学的现场直播,看见韩辰洛被逼自动离校,只觉得灵台清明,说不出的畅快。
只是这股子高兴劲还没过,就听见外面一阵吵嚷,他忙关上手机,跑了出去。
眼前闪过一个人影,似疾风一般刷的一下就不见了,紧接着后面跑过来三四个护士。
「出什么事了?」白墨琰终于抓住一个护士问道。
「白医生,夏医生不知为了什么事,接了个电话,将身上的引流管和输液管一股脑全拔了,跑了!」护士焦急万分继续道「她伤的那样重,还没好清呢,这
不是嫌命长吗!」
护士一面赶紧推开白墨琰,一面又喊了好几个人,着急忙慌的冲下楼,准备把夏星冉捉回来。
一时间白墨琰的心里结成了一张名为妒忌的织网,神色虽仍旧平静,可苏绾绾看的出来,那是绝望到了极点的麻木。
她看着如遭雷掣的白墨琰,瞥了眼楼底下只穿着单薄病号服的夏星冉,嘴唇微勾,给自己的司机发了个接应的信息。
北市是华国的首都,此时早上九点,正是早高峰的时节。夏星冉打车软件叫了十几个型号的车,都无计可施。站在医院门口,手都要晃断了,也没一辆车为她停下。
身后传来护士愈来愈近的呼喊声,夏星冉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正毫无头绪之际,一辆七座的商务车在夏星冉面前停了下来「是夏星冉小姐吗?我是苏绾绾的司机,她让我来接您。」
夏星冉在心里把苏绾绾八辈祖宗都感谢了一遍,迅速拉开车门上了车,将护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师傅,麻烦您去华国人民大学的校门口。」
随后她赶紧拨通了温芷的号码「温芷,韩辰洛失踪了。你能不能让你爸爸查一查人大校门口的监控,看看他去了哪里,帮我找一下他好不好?」
温芷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听出夏星冉语气里的紧急,立刻答应了下来,然后赶紧通知了温济川。
温济川接到女儿的电话后,二话没说,立即组织警力开始全面搜寻。
夏星冉赶到校门口,见到了六神无主哭的梨花带雨的郝甜。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夏星冉惨白的脸上爬上了两朵愤怒的红晕。
她完全能想象到韩辰洛当时是有多么悲愤和无奈。被人戳脊梁骨,心底最隐秘的伤疤以这样公开凌辱的方式宣之于众。那种蚀骨之痛,她经历了五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和郝甜打了无数通电话给韩辰洛,可他都没有接。警方虽全力搜捕,但短时间内仍旧毫无音讯。
时间似乎停摆了一般。
九月的北市,已然是需要穿毛衣的温度。夏星冉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只觉得胸腹一阵撕裂的痛。
她捂住肚子,忽然计上心来,决心赌一把。
她打开社交软件,给韩辰洛发了条语音「小洛,我现在在人大门口,如果你不出现,我就不回医院继续治疗,死在门口算了。」
郝甜看了眼面容痛苦的夏星冉,五官揪在了一起「夏姐姐,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韩辰洛要是根本不看手机,或是这会嫌我们烦关了机,夏姐姐总不能真的硬耗吧。」
夏星冉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
「快给我回医院去!」
数分钟后,夏星冉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饱含愤怒的声音。紧接着她整个人凌空而起,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夏星冉听见来人奔腾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摸了摸他滚烫的脸颊上流下的晶莹汗珠,狡黠一笑「我就知道,小洛一定不会不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