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分钟后,从急诊大楼入口处传来一个兴高采烈的清亮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白墨琰微微一愣,一双眼神如霜雪般寒冷,带着恨意冷眼看着从入口处眉飞色舞飞奔进来的韩辰洛,刷的一声掉头就走。
原来她在等的人是韩辰洛。
迈着长腿离开的白墨琰,想起上次在医院两人的亲昵,一双黑眸泛起与他年纪着实不符的暗沉,怒气怎么压都压不住。
捂嘴笑的郝甜随后而至。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打给郝甜的吗?你给我起开。」夏星冉半开玩笑的推开手舞足蹈的韩辰洛,将郝甜拉了进来。
韩辰洛一跃坐在诊疗床上,晃着两条长腿,不满的嘟囔着「姐姐偏心,人家这么热扑扑的跑进来,你眼里就只有别人!」
夏星冉瞥了他一眼故意道「我天天看你看的都烦死了。」
韩辰洛立刻跳了下来,将脸挤到两人中间,贴近夏星冉撅嘴道「我长的难道不好看吗,学校里每天不知道多少人来看我呢。」
「那你赶紧让他们都来看看眼科吧。我亲自带他们去。」夏星冉一只手按在了韩辰洛巴掌大的脸上,毫不留情的将他挪向旁边。
郝甜早就笑的伏在桌子上。
「你也别笑了。叫你来不为别的,我总觉的纪灵的异位/妊娠有问题,你曾是亲历者,所以我想你以过来人的身份帮问问看。」夏星冉恢复了正经。
郝甜忙止住笑,抽了两张纸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应道「我知道了,姐姐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人在哪儿,我们现在就去吧。」
夏星冉握了握郝甜的手以示感谢然后起身带着郝甜往急诊病房走去。
「咦,墨琰哥去哪了?」她这才发现白墨琰不见了,抻头看了外围一圈也没见着。「你们进来的时候有看到吗?」夏星冉回头问向两人。
两人俱是摇了摇头表示没看见。
「哎,那可奇怪了,怎么走也不打声招呼。」夏星冉有些怅然若失。
「估计是又有什么宴会急事呗。像白医生这样的贵公子,自然忙碌。」韩辰洛话语里充满了针尖般的嘲讽。
夏星冉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鼻子轻抬,微微瞪了他一眼「凡我说一句,你就牵三挂四的。算了,等忙完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说完便带着郝甜一路往病房走去。
夏星冉以术后检查为由将纪灵暂时转入了一个单人病房里。ap
诸事停妥后,她轻轻拍了拍旁边的郝甜,然后轻轻的走了出去。
郝甜看了眼前苍白羸弱,犹如外头风中裹挟着的树叶一般的纪灵,一股心酸突然泛上心头。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坐到她病床边,双手紧握住纪灵的手「纪灵妹妹,我是郝甜。如果你真的同我一样,我希望你可以勇敢的告诉我。你的忍让并不会让恶人收敛,只会给自己带来变本加厉的伤害。」
纪灵的头渐渐低了下去「可,我以后就没法做人了。大家都会唾弃,会嫌弃我。我整个人生就毁了!」
「错的人从来都不是你,你是受害者。该被惩治,被唾弃,被嫌弃的人是他们,不是你。」曾几何时,郝甜也深陷受害者有罪论的错误思想里无法自拔,直到她遇见了夏星冉。
「我们总会遇到人生中的那束光,或早或晚,而现在就是你遇到的时候。」郝甜眼眸亮亮的,起身抱了抱纪灵「别怕。」
病房床上的被子描绘着蓝白条纹,荒寒的墙壁和冰冷的瓷砖。纪灵冷的打颤,双手紧紧握住郝甜的手。因为用力,她苍白的皮肤被染的晕红一片,像野地里盛开的红花石蒜。
半日后,日暮西沉。纪灵眼中有郝甜似曾相识的脆弱恐惧。她浑身颤抖,紧紧握着郝甜的手腕,艰难的开口道「我以为他是来拯救我的,却没想到是毁灭的深渊地狱。」
「孩子的父亲,是我的大伯,我已故爸爸的亲哥哥。」纪灵闭上眼,郝甜看见她清秀的脸上,迅速流下两条深深地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