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岳心头一暖,爱怜地抚摸着月如光洁的皮肤道:“在下何德何能受姑娘如此垂青!”
月如双手趴在沈岳胸口,抬头微笑道:“因为你的诗,我从没读过这么美的诗,客人都说我弹唱双绝,但从没人能这样生动地写出来。还因为我在台下准备的时候,看到你由于小雅的求恳点了樱珠,后来又偷偷给小雅塞了银子,你不求回报也不问缘由就帮助萍水相逢的风尘女孩,我没见谁这么做过。”
沈岳被她夸得有点面皮发热,摸着她的秀发笑道:“哪有这么好,随心而为罢了。对了,那个叫樱珠的姑娘到底怎么了?”
月如叹了口气,皱眉道:“她喜欢上了一个叫冯拓的公子,以前也是城中的富贵人家出身。但家中长辈过世后,因不善经营又喜欢随意挥霍,很快就家道中落。去年他来斜月楼消遣,挑中了樱珠,说句不好听的,也就是手里银钱短缺,并非对樱珠一见钟情!但两人春风一度后,也不知樱珠中了什么邪,竟然对他一见钟情了!”
月如说得有些生气,哼了一声,撅着小嘴道:“后来冯拓又来了几次,开始还规矩地自掏腰包,后来没钱了,竟然时不时要从樱珠手里拿体己钱供他挥霍!过分的是,我们楼的姐妹曾多次看到他拿着樱珠的钱跑到其他青楼!但樱珠真的是走火入魔了,根本不信大家的话,还经常跟姐妹借钱,简直是离谱,所以大家都不借给她了。她自己整天想着那人,心思也不在取悦客人和锤炼舞技上,因此,这大半年来原本还颇受欢迎的她渐渐也没人点了,所以她才常常托跟她关系最要好的小雅帮她笼络客人。”
沈岳听得无语到家了:这软饭男真的是pua的顶尖高手,就这德性竟然还把一个风尘女孩搞得五迷三道,难道有什么过人之处?他突然有些心疼自己的二十两银子了,不行,改天要是碰上这小子,一定要把他揍一顿,连衣服都给他扒光!
月如看他皱眉,知道他听闻真相心中不快,像只小猫般向上一窜,双手抱颈,身子紧贴着沈岳道:“别生气,我们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油嘴滑舌的负心汉了,但像樱珠这么执迷不悟的确实不多。”
沈岳叹息一声,在月如唇上一吻,随即起身穿衣下床。月如有些不舍道:“公子这就要走了?”
沈岳摇摇头,走到桌前道:“给我研墨吧,刚才听到樱珠的经历,有些感慨,我把刚才那首《琵琶行》补全吧。”
月如立刻两眼放光,也利索地穿好衣衫下床走来,她从桌下的抽屉里取出一打宣纸,将桌上的纸换掉,微笑道:“好诗配好纸。”
说罢立刻开始磨墨。沈岳随即挥笔默写:“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自言本是富家女,家在太陵城下住。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王侯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从去年辞帝京,闲居蛰伏东岭中。荒郊地僻无音乐,终岁难有丝竹同。住近陵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落魄散修青衫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