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在海上漂泊一天一夜,在第二天晨起靠了岸。
郑长素支着下颚站在甲板上看着船上的人陆陆续续的下船。
“怎么,你们也不下船吗?”
郑长素闻声回头,是秋凉盏“秋姐姐。”
“这艘客船上大多都是商贾,均是来‘海堰’采购货物并游玩的,我还以为你们也是为了一睹‘海堰’的风采,前来游玩的那。”秋凉盏笑了笑站到郑长素旁边,看下面的热闹非凡。
“我们也玩,不过是去别的地方。”郑长素一语带过,话语模糊。
“……这样啊。”秋凉盏笑了笑,两人之间陷入长久的沉默,但却并不显尴尬。
两人就这样不言不语站了将近一个多时辰,直到船再一次慢慢驶离‘海堰’。
下一次靠岸的时候就可以见到莫三和阿辰了。
……
船开没多久郑长素就回了房间,整个船厢不再像昨天那样热闹,大多数房间都已经被船夫落了锁,郑长素特意绕了一整圈,发现加上自己也就只剩下四间房间还住着人。
“明明都是六月天了,外面怎么还这么冷。”郑长素拉开门进来,哈了哈手。
沈清之抬眼看了郑长素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书上,手却在身边的被褥上拍了拍。
郑长素把披风解下来随手放到桌上,然后就爬上床拿过被子捂住脚。
“我刚刚看了看,船上好像没有多少人了,‘海堰’究竟是做什么的?我以前在‘九歌’书阁看‘景国山海图’的时候,好像没见标有海堰这么个地方。”郑长素问到。
“‘海堰’不隶属于景瑞两国,是座海岛,独成一体。”沈清之说道。
“这样啊……那岂不是独立于景瑞两国之外,一个不受约束的地方?”
“对,所以海堰内有很多穷凶极恶之人,其中不乏有两国通缉的逃犯。”沈清之神情淡淡的。
郑长素刚打算继续话题,却被门外一声突兀的敲门声打断。
郑长素边向门那走边疑惑,这时候会是谁来找他们,船上的人应该没有认识她们的人啊!
郑长素拉开门,就看一个明艳妩媚的女人站在门口。
“奴家艳娘,特来拜会。”说着就扭动自己的水蛇腰对郑长素施了一礼,外面的海风这么冷,门口的女人外衣只着一层轻纱,回眸间魅惑生。
“我们不认识。”郑长素看她的眼睛打着旋的往门里瞧,顿时肃着脸,把余下的缝隙用身体挡严实。
“妹妹说的哪里话,艳娘就是来邀请二位去厅堂用午膳的,如今这船上也就只剩咱们七人,这是船家的意思,以往也是如此的。”艳娘酥声说着,眼神慢悠悠的收了回来,落到郑长素身上将人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掩唇轻笑。
郑长素对于面前这个女人打量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心里腾起一股压不下去的烦躁,眉头几乎拧到一起,嘴唇也绷了起来。
“哦。”郑长素绷着脸回了一个字,就打算关上门,门却被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按住。
“妹妹,待会饭菜可就凉了,不若由艳娘带路,咱们一同去如何。”女人弯了弯身子,娇艳欲滴的樱唇开合,尽显妩媚的声音刻意提高了一些,无孔不入的绕过郑长素向门内延伸。
郑长素憋了憋,最终没忍住一把将门合上,转而鼓着脸,脚下生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背脊绷得像根弓弦,背对着沈清之到了一杯冷水囫囵吞下,将空杯子又大力扣到桌上,屋里‘啪!’的一声,清脆嘹亮、引人瞩目。
沈清之靠在床上,闻声抬起头,方才门外两人的交谈声他一字不差的听个实在,他将手中的书放到床上,朝绷着的人开口“过来。”
“不!”拒绝的飞快。
“过来替我束发,夫人。”沈清之的声音放轻,就像无数根柔软的羽毛刷进心底,腾起的脾气被撩拨的消失一点,郑长素的背脊也稍微弯了一点,没有方才绷的那么紧了。
“你过来!”郑长素闷声说道,谁知她话音刚落,白色的衣摆在眼底拂过,沈清之就已经坐在她身边,修长的手伸到郑长素眼下,指尖还缠绕着一根红色的发带,那根发带正是他从自己这里拿走的。
郑长素最终还是没绷住,跨下肩,把发带一把抓过来,低着头在自己手上缠绕半天,猛地抬起头瞪着面前这个笑的云淡风轻的男人,恶狠狠的说道:“招蜂引蝶!”
沈清之唇边笑意不减,对郑长素的感言还状似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的错。”
“……我想把你关起来。”郑长素把缠了一圈又一圈在自己手上的发带解下来,发带完全脱离手指的时候,郑长素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这一句话带着强烈的独占欲,那双凤眼认真的神色不像是在说笑,她真的是在认真的考虑这个提议,以及可实施性。
沈清之笑笑没有说话,背过身让郑长素方便为他束发。
“不想去那就别去了。”在郑长素完成最后一个结扣的时候,沈清之突然出声。
郑长素闻言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打开自己的包袱,将一些瓶瓶罐罐带到身上,然后径自打开门走了出去,那个叫艳娘的女人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