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穴之主的意思很直接,大家一起死不如大家一起活。
问题它没搞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李沧和虫族的利益诉求并不一致,一山不容二虎,两个刮地皮大户哪儿有放下成见和平共处的道理,你多叼一块肉岂不就是沧老师少吃两块肉,不从你身上舔两块肉下来就算客气的了,还能容忍自己丢四块肉?
不过...
为什么找上他?
李沧甚至都不是尤克特拉希尔的原住民,对血脉封印仅有的一点理解全靠东拼西凑头脑风暴!
约莫半分钟左右,李沧收回飘飞的思绪,状态已然重新拉满生龙活虎,大魔杖连钩带扯几下翻出天坑,再抬头看向巢穴之主,却发现入目只有一道璀璨至极的光幕洪流——“草!
”
惊天动地的爆炸波再次升起,仿佛行星发动机开垦改造一颗星球,粗达数百米的光瀑裹挟着一环接一环的冲击波光环向地面夯下。
而在巢穴之主面前,正有一道即将闭合的虚幻漩涡被某种力场硬生生的撑开,露出其内森然矗立的骸骨大门、以及血肉浇筑的幽深甬道,尾巴堪堪缩回磨坊的狗鲲懵逼回头,疑惑注视重新洞开的门户。
巢穴之主类人形躯体伸手一招,成百上千的石像鬼蜂拥而至,毫不犹豫的冲进同源通道,但它们却未能出现在通道另一端的狗鲲面前,而是凭空消失,就连巢穴之主的精神网格上也同时失去了对它们的感应。
“无法...解构...”
类人形躯壳的体型陡然暴涨,分蘖出无穷无尽盘根错节的触手根须,以雷霆万钧之势刺进天坑,光瀑的轰击停止了。
“给我...权限...”
数以千万计虬辄的根须束缚和贯穿了一坨代表李沧的绷带样三色人形,锚定他的每一根血管神经,蔓延至脏器和骨骼,甚至向颅骨滋长钻探——面对巢穴之主的玩脑筋邀请,李沧并不是不想搭理,实在是以他的角度根本就看不到上面发生了什么。
巢穴之主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草率,物理直连带来的可持续性反伤如同泄洪一样将它对李沧造成的伤害强制赋予给巢穴之主,那具类人形躯壳时刻都在崩裂解体自愈修复之间反复横跳,就连本体都跟着微微战栗。
所谓穷则固定数值,达则百分比伤害,李沧自己在这一块有着相当充分的心理建设,但这虫子亏大了。
巢穴之主如遭雷殛表现得极为痛苦,但并未就此放开李沧:“通道!权限!”
同时,千丝万缕的触须开始散发出混乱无比的精神冲击,试图左右李沧的意志、操控李沧的行为——emmmm,这玩笑就有点开过头了,大血爆前置的精神状态堪比让沧老师连灌两瓶二锅头,连他自己都不大能控制自己更何况只是区区虫子?
并且,这种积极互动成功引起了嵴蛊的兴趣。
无数细若蛛丝深入大魔杖每一道骨缝的触须密密麻麻的蠕动起来,刺入巢穴之主的触手,几乎就在嵴蛊与巢穴之主千丝万缕紧密相连的一瞬间,战场上重重叠叠的鬼影、鬼新娘的迎亲队伍齐齐扭头,倏忽间出现在巢穴之主周围,虚幻的身影哭泣着、尖笑着、咆孝嘶吼着扑向巢穴之主的本体以及类人形躯壳,犹如飞蝗一般在它们的身体内进进出出进进出出,一圈圈迷离叵测的能量波动水波般荡漾开来。
这种行为造成了何种伤害暂未可知,但无疑极大的阻碍了巢穴之主试图控制李沧神志的行为,甚至于连巢穴之主本体都像定格了一样目光呆滞。
不过不得不说,巢穴之主能力真的强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一方面控制李沧、一方面强制维持同源通道的敞开状态、一方面还要忍受可持续性的反伤,如此下来,甚至还仍有余力对抗嵴蛊、操控虫潮。
只是,不知从哪一个瞬间,有眼尖的从属者忽然发现巢穴之主衍生出来的类人形发光躯壳的颜色变了,频频闪烁蓝绿色光芒皮肤之下像是有一团墨渍缓缓晕开,自内而外的侵蚀着这具躯体,乃至已经延伸到了巢穴之主本体。
数秒钟之内,整个战场上超过三分之二的虫族突然趴窝,从身体内部暴涨出来的癌化组织摧毁了它们的肉体,将之变成一坨坨巨大而丑陋的肉山。
巢穴之主愤怒的咆孝起来,试图收回触手。
李沧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龇牙咧嘴的同时脸上却有某种可疑的笑意,就像某只偷到了桃儿的猴子似的:“嘿,哈哈,走?当老子是公交车呢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你他妈买票了么你?”
漆黑如雾的亚人粒子在巢穴之主头顶上方数百米处炸开,已经憋了不知道多久的厉蕾丝撕裂莉莉丝的躯体从中一跃而出,狰狞龙刃将空气噼开一道肉眼可见的狭长波纹,犹如快艇在水面乘风破浪。
咯嘣!
那道巢穴之主为演化类人形躯壳刻意留下的伤口此刻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团蓝绿色的浓浆炸开,巢穴之主的一只眼睛光芒瞬间熄灭,隐约可见一柄狰狞巨刃在眼球深处路过,留下一条空白的、长长的竖向痕迹。
“握草!”
“杀啊...”
“兄弟们快跟我冲...”
尤克特拉希尔人和从属者们全疯了,眼见着虫潮半废巢穴之主破防,有这种天赐良机还不上那可真就是个憨憨了,巨炮轰鸣箭雨如潮,冰锥闪电火球等等乱七八糟的技能在巢穴之主脸上绽放,成百上千道各种类型的削弱buff也不管有用没用通通砸下去,直接将巢穴之主庞大的身躯变成了一簇实体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