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展颜握着枪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可乔苍却捏住枪口，牢牢地扣在自己心脏上。

宁展颜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一下一下，平静而沉稳……

“阿宁，开枪。”他嗓音轻柔地诱哄着她。

乔苍想不到，比这更完美的死法了。

比起那冷冰冰的手术台，能死在他的小姑娘手里，也许是他最好的归宿。

他的确该死！

他杀了她母亲，应该血债血偿！

宁展颜喉头发紧，声音从齿缝里溢出来，她两眼猩红，近乎绝望地低吼着：“乔苍，你该死！”

‘砰——’

沉闷的枪响声在车内炸开。

刚刚停车快步走来的徐熠听见这一声枪响，当时僵在原地，脸色白透，浑身血液直冲上头顶，他拔腿朝着那辆迈巴赫疯了般冲了过去。

“九爷！！”

然而车窗紧锁，车门也是锁着的。

从外面看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徐熠快急疯了，拼命拍打着窗户：“九爷，九爷你没事吧？！”

车内。

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乔苍缓慢地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胸口。

那里晕开一大摊血水，渗透黑色的衬衣，爬上他苍白的皮肤，宛若罂粟花绽开在雪地里，还有猩红浓稠的血滴，顺着他指尖一滴一滴坠落。

他菲薄的唇被血染成妖冶的红，淡漠如雾的笑意仍然停留在嘴边。

在这一刻，乔苍美得惊人，仿佛荼蘼开到最后，即将凋零那一瞬，绽开了全部的颓然艳色。

宁展颜没有大仇得报的痛快，她就那样呆滞在原地，握着枪的手沾上乔苍的血，原来他的血也是有温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