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音如愿泡成了温泉,舒舒服服地在幽簧山赖了好几天,这才精神抖擞地回了云庭。鹊皇对她此番的行动未作任何评价,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又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流光镜用起来还顺手吧?”
鹊皇越是轻描淡写,便越是不能掉以轻心。云音打起精神来看了鹊皇半晌,笑得像是峭壁之上一朵迎风绽放的雪莲花,“顺手顺手,当然顺手。”
“瞧你那点出息,”鹊皇嗤之以鼻,“本鹊皇又没说要收回来,至于回答得这么……”
云音竖起耳朵听重点,鹊皇却没了下文。
白白洗了耳朵,云音觉得不值得,但是料想鹊皇后面要说的话也不是什么好话,她也便不自讨没趣了。
鹊皇凉飕飕地瞟了她一眼,分明不相信她的话,“这流光镜还有一些术法我还没教给你,你也用得顺手?”
云音挺了挺脊背,得意洋洋地朝着鹊皇抬了抬下巴,笑道,“云音谢鹊皇挂念,云音进入流光镜中摸索了一阵,便能够在里面行动自如了。不知鹊皇所说的术法指的是什么?”
“你自己摸索出来了?”鹊皇身子一抖。
云音十分满意鹊皇的反应,面上却装得谦恭起来,朝着鹊皇盈盈一拜,故作扭捏道,“云音不才,摸索了一阵就稀里糊涂地明白过来了。想是鹊皇这宝物好,易学易懂又容易上手。”
鹊皇却听不下她这些恭维,抬手挥了挥袖子,示意周围立着的宫娥退下,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云音许久,眯着眼问道,“那么,你可曾通过流光镜看到过千年之前的事情?”
云音不敢眯着眼睛打量鹊皇,只好低头打量鹊皇脚下的地板,点着头沉吟,“原来这流光镜果真能看到千年之前的事情。”
听这个意思,应该是没有试过。鹊皇放下心来,刚想换个舒舒坦坦的姿势听云音唱首歌,可惜这姿势还没转换好,就听到云音在一边自言自语,“今晚就回到千年之前看看,说不定真能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鹊皇的姿势僵在那里,面部的肌肉抖了又抖,终于略微拔高了声音打断云音,“什么蛛丝马迹?”
“回鹊皇,没什么。”云音拢了拢袖子,低眉顺眼地站着,再不敢开口说些什么,唯恐鹊皇把那流光镜收走。
鹊皇却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十分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声音都冷了许多,“果真没什么”
“果真……”云音正想继续嘴硬,抬头却看到鹊皇那审视的眼睛,转念一想,她查看自己的身世过往是她自己的私事,一不犯法二不碍着别人,想必鹊皇也懒得管她,遂莞尔一笑,朝着鹊皇如实禀报,“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一千年前的云音是什么样的。鹊皇,流光镜能看到一千年前,那么两千年前呢?五千年前呢?是不是都看得到?”
鹊皇手中的杯盏突然碎裂,云音瞠目结舌,鹊皇却似是丝毫没有察觉。直到鲜血从指间滴下,云音手忙脚乱地想要唤人过来,鹊皇才凉凉地开了口,“回来!”
云音站定,欲言又止。
鹊皇面无表情地在自己手上吹了口气,施了个诀,伤口瞬时愈合,只是那血渍还留在手上,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突然间莫名其妙反应这么大,一定事出有因。云音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立即便明白过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话会让鹊皇反应这么激烈,却很识相地选择了闭嘴。识时务者为俊杰,阮晴柔这句话说得还是很对的。
鹊皇却是没有放过她,目光深沉地将云音看了许久,才阴阳怪气地开了口,“想必流光镜这一点点的功能是满足不了你了,既然如此,你不如把它交上来,你不稀罕,自然有人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