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姬陵城的政策已然颁布出去,就靠时间来证明了。当然,最近几月,凌子桓恐怕不能离开姬陵城半步。凭他一身修为,或许能镇压住那些躁躁欲动的平民和文臣,可一旦离开了姬陵城,眼下所做的都可能会付诸东流。就算要离开,也不能赶在紧要当口。
一大早,凌子桓去往袁鹏的房间,正值红日东升,见这死胖子还在贪睡,没有多想,直接掀开被子,将其唤醒。
身为修士武者,都晓得一天之计在于晨,最好的修炼时间就是清晨,可这货却还在酣酣大睡,细细想来,应是最近几日医治从地下暗牢出来的伤员,身子有些疲惫,只是方才,他突然想起一事,便想找胖子帮忙。
“干嘛……”
胖子慵懒地蜷缩着身子,睁开朦胧的睡眼,愤愤地看了凌子桓一眼后,一头埋入了床单上。
“快起来,我想让你去办件事。”
胖子无奈地坐了起来,白了凌子桓一眼,本来在最近几日医疗术就用的频繁,真气有些损耗,居然连个好觉都不给,他心中实在憋屈,愤愤不安。
“又是什么事啊?”胖子嘴里嘟囔着,声音很低,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凌子桓先是看到胖子的睡相,此刻望着这张委屈无奈的面孔,觉得实在可爱,颇有几分滑稽,脸上不禁浮出一些笑意。
他笑着说:“最近在忙着姬陵城重建,把有件事给忘了。你应该也还记得,老城主临终的嘱托中,说让我好好照顾他的女儿,莫小茜。眼下城中妖气无存,是该让她回来了。”
“你不会让我去接她吧?”
“我确实走不开,而在姬陵城中,你是除我之外唯一一个修士,我怕途中会出什么岔子,想让你带五十名军士前去,一文臣跟随,你看怎么样?”
“不去!”胖子的态度果决。
凌子桓看着胖子,说道:“这可是一件好差事啊,听说那莫小茜生得貌美,见你英俊潇洒,亲自相迎,说不定对你一见钟情呢!”
凌子桓刚说完,胖子心头一动,三两下便穿好了衣鞋,脸上的愁云顿时消散,笑着说:“不用那五十名军士,也不带什么文臣,我一人前往乌龙镇即可。”
“可乌龙镇距离东海不远,我怕……”
“没事啦,对我你还都不放心啊?”
“好吧,你没见过莫小茜,还是带一大臣去。我记得,老城主说她在城东二十里外的乌龙镇,一家浮沉客栈里……”
“嗯,记下了!”说着,胖子走出了房门。
……
清晨无事,凌子桓找了一个无人的僻静之地,想稍稍吐纳下真气。
他用真气运行法运转几个大小周天,一呼真气入丹田,一吸真气沿督脉入脑。呼吸绵绵密密,若存若无,呼吸表现得更加自然。
紧接着,他浑身上下清气直冒,脸上红光隐现,正是灵清真气窜入头脑,激发神经活子,使得精神振奋,头脑迅捷。
之后,他又运转几遍“千鸟”法诀,加强记忆。在运转“千鸟”时,他的四肢泛着银色光芒,虽没有雷电出现,但隐约可听“哧哧”的电流声。
凌子桓体察着体内真息的走向,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妙的变化。真息的流动,缓缓淌在身体各处的经络,绝不是像寻常的河流小溪一般,可以目见,可以触感。
你剖开修士的身子,也找不到他体内的真息实质,可是,真气的运转却又是确确实实地存在着的。
真息的流动,其实就是“气机”的变化感应,就是人体与天地元气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的“天人感应”,这种微妙的感觉,穿插在人体的经络皮肉之间,生生不息,绵绵不绝,造成了“流动”的感应。
而一个真正具有大智慧的修士,决不能够被这表面的现象所迷惑,他应该透过这繁复的表象,直探其中的微妙之处。
如今,凌子桓炼体七重,修炼的《九天奔雷咒》已然抵达终极境界“千鸟”,体内所感应到的尽是活泼流动的真息,可是他的心却总不能平静下来,修炼了一阵,便开始胡思乱想,有时嘴角还会逸出莫名的笑意。
他为人狡黠多智,思虑周全,这本不是毛病。可是,修行途中,最忌分心旁顾,他心眼多,分心就多,如此心分神散,不能凝聚如一,又怎能感受到苍茫天地中,那一点似明非明,似有非有的玄机?
以前很少出现这种情况,就算出现了,多花些时间,便也轻轻松松,只是最近几日,他有点妄加幻想,心神乏溃。
便在刚才,在凌子桓心中观念转化,心境变化之时,有那么一个“灵种”,或者可说是“魔种”,就这么滴溜溜的,从无尽虚空之中,受到灵机感应,直灌少年灵窍!
是正是邪,他分不清,只觉心头一动,万般的情绪纷纷上涌,随后他嘴角扯了扯,有点自嘲,是正是邪又当如何呢?
有些事,他必须去做,而脚下这条路正是他的开始!
一边想着,他体察体内的真息变化,总算松了口气。
他突然发觉,将炼体修炼到七重勇猛的境界后,凝气显得更加得心应手,操控法诀也比以前快得多。看来,炼体境和凝气境是密切不可分的!
将肉体淬炼到一定的程度,筋肉紧实,骨骸厚盾,经络松弛有度,更有利于凝气境的修炼。
只是,心态的转变,让他觉得,总有些不太对劲!
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