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
“啪!”“够吗?”
“老夫就喜欢和将军这种爽快人打交道,够了!”袁隗满脸绽出笑容,收起面前的几块金饼,起身告辞,道,“老夫这便不打扰了,将军保重。”
说罢转身离去。
蹇硕望着袁隗的背影,冷笑道:“这世间就没有金钱办不了的事,只是要看够不够分量,都说你袁隗为一方名士,不也是要屈从于金钱吗?”
袁隗走出蹇府,不屑地看了看手中的几块金饼,摇头苦笑,“这蹇贼还真是个铁公鸡,求老夫办事,只出三块金饼?若不是看你暂时还有些用处,老夫岂会为这三块金饼折腰?”
袁隗回到府上,立刻给还驻守在函谷关的孙坚写信,告诉他即刻出兵去攻打弘农李傕,如果能收复弘农郡,那么陛下就会任命其为荆州刺史,如果不能战胜李傕,陛下将会治他擅杀荆州刺史和南阳太守的罪责。
正在这时,太中大夫杨彪来访。
最近一段时间袁杨两家闹得有点不愉快,一个是因为袁基推行新税制之事,另一个是因为袁隗在函谷关坚守,不去搭救弘农郡的豪绅。因为杨家就是弘农最大的豪绅,结果被董卓祸祸得不轻。
不知为何突然来访。
不过以袁隗这只政治修养极深的老狐狸来说,自然是喜怒不形于色,将杨彪让到客厅,道:“文先(杨彪字)兄今天怎么得空来老夫这里?”
杨彪挤出一丝笑容,道:“之前小弟关心弘农父老,因而言语上有所不周,还望司徒不要介意。”
“文先这是哪里话。”袁隗看似随意地道,“你我一惯同进同退,同气连枝,何必这么客气?你我联手可以稳定半个朝政,也不必见外,有话不妨直说。”
杨彪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前些时间董卓驻扎弘农,官军无法收复,如今听闻董贼已经北迁河东,正是派兵收复弘农的天赐良机,不知可否联名向陛下上表,请派兵马进入弘农?”
“哈哈哈哈……”袁隗放声大笑,道,“老夫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此事陛下已有旨意,着孙坚率兵进攻弘农贼将,事成之后还望文先兄能够与老夫一起向陛下表奏孙坚为荆州刺史。”
这些都是利益交换。不一定非要真金白银才叫交换,在政事上,有时候相互妥协、相互成就都是利益交换。
袁隗说着将写给孙坚的信推到了杨彪面前。
杨彪粗略扫了一眼,不由得心花怒放,喜道:“如此便多谢司徒大人了,小弟鼎力支持袁家,包括袁基推行的新税制。”
袁隗也乐得与杨彪重归旧好,毕竟他们都是当世的大世家,共同利益很多,而相互的冲突却很少,如果他们这些大世家能够抱团,甚至可以很大程度上左右朝局。
当即摆下酒宴,与杨彪对饮。
袁隗笑道:“杨必文先兄也已经算计过了吧,陛下推行的这个新税制虽然也叫摊丁入亩,但是如果真正把所有丁赋都摊到田亩之中,我们世家可是要掉一大块肉,现在虽然田租压缩了,但是丁赋全免,严格来说,还是减轻了我们的负担。”
杨彪笑道:“是啊,世家们之所以意见很大,不是他们看不明白,而是之前丁赋多有偷逃,现在虽然尽免,但是他们感觉不是很明显,但是田租却是实实在在的收益,压减之后他们便不愿接受了。”
“如今我袁家处在风口浪尖,不得不为陛下推行新税制。”袁隗无奈道,“其实田租收入才能有几个钱,听闻陛下有意放开商贸禁制,只要交税,不管是世家还是豪绅,亦或者是平民佃户,皆可经商。”
“各大世家哪个没有商?”杨彪笑道,“只有那些僵化的儒生才看不起商贸,像我们这种大世家,家大业大消耗也大,没有商贸支撑,只靠那几亩地的田租,能撑得住这么大的花销吗?只要陛下公开鼓励商贸,我们便可以大张旗鼓地经商了,其收益远胜种地。”
两人都深以为然。
……
却说孙坚正在函谷关生闷气,袁隗不让他北上救援圣驾,这无疑是挡了他升官发财的道路。
有意我行我素,干脆不理会袁家的意见,但他又不敢完全放飞自我,毕竟袁家是当今天下第一大世家,想要捏死自己还是很容易的。
正在这时,亲兵进来禀报,说是司徒袁隗从雒阳寄来一封信。
孙坚接信在手,打开来看,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将信件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心中更加不爽。
不就是杀了两个无能之辈嘛,至于如此纠住不放吗?再说杀南阳太守不就是你袁隗的主意吗?现在出了事责任却全部由本将军来担,这也实在是太不尽人情了。
本将军要想做荆州刺史,还得先收复弘农郡?陛下怎么会想出这么让人不爽的主意?怪不得天下大乱,活该!
但是转念一想,为今之计似乎也没有别的出路可走。
总不能自己再灰溜溜地回长沙去吧,那也太掉价了,至少也要拿到个刺史之位。
正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人,孙坚一看,正是自己麾下的武将朱治,字君理,有勇有谋,不但能够冲锋陷阵,而且能够出谋划策。
对现在势力还不是很雄厚的孙坚来说,朱治已经是难得的人才了。
“不知将军何故发怒?”朱治看到孙坚怒容满面,便问道。
孙坚指了指地上的信件,道:“你自己看看吧。”
朱治拣起来看了看,道:“将军要想干出一番事业,须得打出自己的名望,将军此次北上不就是为此而来吗?函谷关建功不明显,现在弘农空虚,倒正是建功之时。功成之日,再任荆州刺史,反而名正言顺。”
孙坚豁然开朗,笑道:“君理真本将军之肱股也!”
于是点齐兵马,告别袁绍、袁术,向黾池进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