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宁凛着心神,听见东阳侯即将出房门之际,她蓦地道:“你对我费尽心机,到底想干什么?”
东阳侯脚下停了停,道:“自是想弥补。”
敖宁心下莫名沉得慌。
在上次半途遇见他之前,她与他素未谋面,更不曾有过任何恩怨往来,他想弥补什么?
东阳侯将换药换下来的绷带之类的东西拿出房间后,不久他又回了来,熄了灯,仍旧与她同室休息。
可敖宁始终靠坐在床头,这次是彻底没法入眠。
东阳侯道:“你现在目不能视,身体也虚弱,你要是想做什么,也得等你好了来才能做。我若想害你,你早就不是现在这样。”
敖宁无言,但后来还是缓缓躺了下去。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约摸是半夜里,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敖宁忽出声道:“我饿了。”
东阳侯没应她。
敖宁又道:“你不是说想弥补我吗,我想吃粥。”
过了一会儿,东阳侯终于动身站起来,看了一眼床榻那边依稀侧身背对着他躺着的柔丽身影,道:“我去给你做。”
而后敖宁便听见他开门出去的声音。
她细细听着他的脚步声已走远,毫不耽搁,当即也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着穿好鞋。
她知道房里除了门,还有一扇窗,白天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外面凉风从哪个方向吹进来,于是便朝那边摸去。
敖宁尽量不莽撞,不弄出动静,她摸到墙边窗扇,打开便往外翻。
窗外不知什么情形,她毫不犹豫翻出去后一脚踩在松软的地上,忙不迭往前跑。
没跑多远,脚下的地面铺着一层湿软的落叶,头顶是沙沙的雨声。
细长的叶子零落下来,她看不见,只能摸索到树干,一根根树干却是光滑细长的,原来是一片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