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榛道:“我想秦公三个月前就该接到我要入秦的消息了。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何今日才来。”
秦孝公坐下,随刘榛而改口:“飞虎令若能告知,渠梁洗耳恭听。”
刘榛缓缓道来:“五月,我在楚游湖赏景,偶遇一人。”刘榛一下将话题拉远,秦孝公等人也不出声,和白老一起静静听刘榛述说。刘榛继续道:“那人年过古稀,却与我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天天与我饮酒手谈。他与我谈及最多的就是秦国。”
秦孝公听到这里便知,此人定是周游列国去寻找飞虎令的公父挚友,他不动声色,继续听刘榛述说。
刘榛道:“人生浮萍,偶遇是缘。我们都没有说名字,每天都在湖中遇到,要么是我上他的船,要么是他上我的船。我们每天手谈,小赌怡情,不亦乐乎。我的赌注便是我随身的荷包,荷包内物,每天都变,他根本不予计较。他的赌注也每天都在变,却是因为他每天都输。最贵重的,有龙眼明珠,最不起眼的,便是这块木牌了。”刘榛说着,拿出了飞虎令牌。秦孝公等四人本就看着他说话,看见他拿出在秦国传说久远的飞虎令牌,听见那最不起眼几字,子车英的嘴抖了抖,终于想起身在哪里,还是忍住了。他看看其他几人,除了卫鞅,秦孝公与嬴虔也是强自忍住了才没说话。
刘榛把飞虎令牌放回面前的案上,继续:“他说,木牌是秦国最罕见的乌木所制,含殊香,数百年不散。抵得过龙眼明珠。于是,我就同意赌了。结果,我又赢了。而后品酒时,他又说,此牌在秦国有个流传数百年的传说,要想知道,需亲身到秦国才知。我哈哈一笑,欲将木牌还他。他又说,木牌含了一份天下最难的行当,我必无法。我不受此等激将,准备离去。他拉住我说,不如再来一局,赢了,就当无事。输了,就该入秦一次,看究竟说的对否,这份行当是不是天下最难,而我究竟能不能做。”
四人原本觉得刘榛无趣,秦公亲自问道,刘榛却拿捏起来,将话题扯的老远。但听刘榛讲的故事与飞虎令牌有关,便沉浸进去,认真聆听。秦孝公至此已经猜到了故事结局,忍不住微微一笑。
刘榛果然叹气道:“这一局,却是我输了。输得溃不成军。想我曾连赢他三十几局,这一局却输得只想往湖里跳。我这才知道,他与我手谈一月,为的就是这一局。老人这才正色道,他是已故秦献公挚友,姓白。为一承诺,已周游列国二十年,为的就是找人去做这份天下最难的行当。白老许诺,为期十年,我即可离开。”
秦孝公再度起身,对刘榛遥遥行礼:“秦国需飞虎令,犹如鸟飞需翼。我应诺,为期十年。飞虎令自定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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