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里正摸摸自己的脑袋,显出憨厚的山民本色:“这该是你们这些士子考虑的东西啊,怎么来问我了?”
刘榛道:“大人,您是里正大人啊。”
俞里正道:“我虽也识点字,但当年的教书先生也没教我这么深奥的东西。做了里正后,我也时常要说依律依律的,我一说依律,大家都不再嬉皮笑脸了,都去认真做事了。细细想来,这秦律真是个好东西。我可说不完全,你是士子,我要说错了,你也不许笑我。要说秦律,就要说到左庶长卫鞅了。如今的秦律都是他制定的,去年栎水砍了三千多个脑袋,那时我虽然不是里正,我也去看了。当时我就琢磨了,这秦律真是个要命的东西,能砍了三千多个脑袋,没人喊冤没人反对。它能教飞虎令这样的神仙都趴着被打了十下,打完了全身是血站都站不起身。它还能教秦公也自断了一指,只是因为一念之差。如今,我再想这秦律啊,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圈。你能做的,该做的都明明白白的在圈里,你只要不出圈,就能吃饱穿暖。但你若出圈,就是违律,该打该杀都是活该。这个圈把整个秦国都圈了进来,它连秦公与飞虎令都能打得,我们老秦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俞里正看自己说完了,但嬴驷还是一脸糊涂不由得笑了:“我就说我说不好。”说着,刘榛就走了进来,俞里正见了大喜,拖着刘榛不断感谢。然后拖着刘榛出去说话,留了糊里糊涂的嬴驷一个人冥想。
在屋外求证了秦汉士子所言非虚后,俞里正便放了心,走前又到屋内对嬴驷道:“秦士子,再过一月,大雪就会封山。你若要走,就要早做准备,你若在此过冬,便与我说,我会找人来将此屋加固。士子游学,这费用官府会出,你直管放心。”
嬴驷犹豫了一下:“按父亲教诲,我想到云阳过冬。”
刘榛不动声色:“巧了,我也是要到云阳去过冬的,我们还可以顺路一段。”
嬴驷大喜:“教刘兄费心了。”
俞里正也是极为高兴:“有刘壮士在,我也放心了。秦士子,就此别过,希望后会有期,那时我也许能将秦律说的更明白一些。”
俞里正走后,刘榛为嬴驷换了伤药,然后烧水烤肉。只字不提一早留给嬴驷的问题。嬴驷主动提了:“刘兄的问题,我想不好,真是惭愧。”刘榛道:“这问题很大,想不好也是应该的。我也说了,权当解闷。等你想好了,再说来听听解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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