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道:“因师叔曾立下永护秦国的誓言。”
刘榛道:“我应诺十年,如今十年早就过了。况且,我护的是孝公一诺千金、蒸蒸日上的秦国,可不是如今嬴驷反复无常瞒天昧地的秦国,这样的秦国不值得我再花心思。”
商鞅道:“师叔如此,对数百万秦人可不公平。”
刘榛怒道:“商鞅,什么是公平?你如此说,对天下各国也是不公。凭什么秦国就要至强,凭什么秦国就要一统天下?是因为秦国的仁慈普照天下么?还是因为这已显残暴的秦律能让天下受益?若是有一天,秦国真的统一了天下,那天下各国的子民就该受苦,就该做亡国奴么?”
刘榛缓了口气道:“商鞅,嬴驷定下诛杀你的那刻,也知,眼下的秦国若没有了你,将遇到不断的难题,在那刻,他只想着可以痛快的做一个秦公,可没想到秦国和数百万秦人。他都不关心,又要你这个卫人操什么心来了。”
商鞅道:“那便因孝公的一片挚诚吧。”
刘榛道:“嬴驷目前的所为,完全偏离了孝公的方向。孝公的一片挚诚被嬴驷丢的干干净净,如今再提还有何用?”
商鞅道:“师叔,嬴驷如今就跪在府前,他背上的那根荆棘是孝公亲手准备的。孝公嘱托过我,那上面有孝公留给你最后的恳求。师叔,不妨先去看看罢。”
刘榛坐着沉默不语,拿起案台上的飞虎令牌,把玩着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最后那晚,秦孝公用尽最后气力说,到了地府也会带着秦国子民,杀出个长生不老来。他还想起了秦孝公昔日的盈盈笑语,自嘲见着飞虎令竟是以认错为招呼了。
刘榛道:“商鞅,太师歹毒,留得时间不多。若想救秦,只有拿你的首级才能将六方起兵的时间从十八日拖延到四十八日。有了这多出来的三十日,秦国才足够周旋。”
商鞅毫不犹豫道:“若能救秦,商鞅死不足惜。”
刘榛轻轻叹了口气:“鬼谷子门下怎么会出了你这样的人?你若去了地下,孝公哪有脸面来见你。”刘榛霍然起身,将飞虎令牌收入了怀中,道:“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嬴驷四人听见飞虎令府正门徐徐开启的声音,将身子伏的更低了。嬴驷低头将手中的镇国秦剑托的更高,再次念道:“恳请飞虎令救秦。”
刘榛在嬴驷面前站定,手腕一转,身后的商鞅与四大统领只见刀光一闪,嬴驷背上捆着荆棘的麻绳断成了几截。那荆棘的刺已经深入嬴驷的背,刘榛一把将荆棘抓起,带起了几注血花,嬴驷一声闷哼,忍住了没喊痛。
刘榛将带着嬴驷血迹的荆棘拿到面前借着灯火凝神看去,只见秦孝公的字迹:“恳请救秦,嬴氏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