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驷看着太师甘龙的眼神越来越冷。
太师甘龙见嬴驷依旧保持着沉默,大声道:“秦公,如今秦国上下流传着不利于秦公的种种流言。有的说,秦公违逆了孝公当众宣布的金质孝公令,即为无道。在梅郡白家庄流传的谣言更是离谱,说当初飞虎令与商鞅将开垦教书的秦公带回时,是做了手脚的,秦公根本就没有资格回到咸阳。”
嬴驷终于耐不住性子,狠狠拍了案台:“太师,你过界了。”
太师甘龙道:“秦公,你错怪我了。谣言四起的时候,我已经替秦公都处置了。号称当年在白家庄亲身经历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我悄悄抓来咸阳。秦公直管放心。只要废除了秦律,重以王道治国,一切不攻自破。”
嬴驷咬牙道:“在如今天下纷争的时刻,天下各国国君皆敬有才之士,不惜屈身执礼,更不敢妄言顶撞,就是怕万一落了个屈才毁才的名头,会吓跑了有才之士,导致败落亡国。但国君之道,也有底限,太师,你这是在玩火。”
太师甘龙不卑不亢:“秦公误会了,这是我的一片肺腑之言。甘龙为秦国,只剩下了孤寡一人,年过古稀,周身只有一颗为秦不畏死的心,请秦公明鉴。”
嬴驷强忍着怒火,直盯着甘龙。甘龙也抬眼朝嬴驷所在之处直视。两人默然相对。嬴驷终于打破了寂静,他的声音显得极为无奈:“太师,请回吧。秦公令晚些便发。”
太师甘龙得意的执礼:“是。”
阴山草原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刘榛的营帐时,刘榛眯着眼,感受着阳光的温暖,想到了当初入秦时,也是在这样的阳光照耀下,自己立下了永护秦国的誓言。
刘榛回头看去,满帐的执法士都在沉沉入睡。刘榛细细的看着这一张张年轻的脸,心头思绪万分。刘榛一夜未眠,一直在思考着该如何劝说大首领,但一直都没有找到能让自己也安下心来的说辞。义渠在这十几年间发展迅猛,大首领也定不再是原先那位做事瞻前顾后谨慎之至的大首领了。手握十万雄兵的大首领,如今又会怎么来待阴山勇士?这,无法预料。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隐隐传来,将营帐里的执法士都惊醒过来。看见营帐外的阳光居然已经照射在飞虎令身上,众人一阵惭愧,迅速列队站好了阵形。徐立低头道:“令大人,属下放纵了。”
刘榛轻叹了一口气,他缓缓扫视着执法士,道:“草原的天是会亮的早些。本令等的人已经来了,你们去帐外列队。徐统领,你出去将客人迎来。”
拉扎遥见大首领已至,翟秉已上前去迎,便到刘榛营帐来报。看见营帐外居然廖无一人,也不敢去唤,正犹豫万分之间,看见徐立出账,大喜过望,急忙上前招呼:“这位将军,我家大首领到了。”
徐立点头道:“令大人已经知道了,令我候迎。”
拉扎道:“大首领稍候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