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在几轮之后就稀拉下来,然后便停止了。徐立见状敲响了鼓令,执法士放开了铁桶阵,转为梅花阵,三个巨大的梅花阵形护住了正中的徐立及无法站立的伤兵。
翟兴见这四人如此神勇在片刻之间已经扭转了大好局面,不禁又气又急,令旗一挥,义渠军一分为二,后边的围堵追击这四名剑手,前边的便朝执法士压制了上来。
四名剑手被迫集聚了在一起,四人长期同门学艺,也一起行走天下,一个眼神便知该如何行动。四人随即便调转了方向,两人掩护,两人直向翟兴扑去。四人势不可挡的滚滚杀去,场内的义渠军见了便军心大乱了。翟兴是十五万义渠军的大帅,哪能在这区区的比试中伤亡,义渠军不等大帅下令,纷纷转向去围堵这四名剑手。
朝执法士压制上来的义渠军面对梅花阵形甚是无奈。本来安排的是箭阵之后,八百义渠军全力压制各个击破,如今分兵只剩一半都不到,哪里还能奈何得了。且身后还响起了嘈杂喊杀,回头张望,竟是那四名剑手直扑大帅而去,义渠军不禁心神不定的后退了几步,几名百夫长想不好是回救大帅还是依令继续进击。徐立却没给他们思索的时机,鼓令一下,梅花阵形转为了二人战法,执法士主动出击,瞬间便砍倒了数十人。而无法站立的执法士互相依靠着就地而坐,张弓搭箭将张皇不已的义渠军一一射翻在地。
翟兴见全军阵形已乱,如此下去只得一败。挥舞令旗高声下令:“全军出击。”
看见大帅下令,义渠军不再慌乱,转身朝执法士反扑。徐立见状,再次转了鼓令,执法士随即转为可攻可守的三人战法。
四名剑手风驰电挚之间杀到了翟兴面前,翟兴也不慌乱,拿起手边特制的长刀,猛力挥出。四名剑手知道此击威猛,剑不能挡,闪避了后,迅速贴近了翟兴,双剑交叉压住了翟兴的脖子。
刚完成包围的义渠军见主帅被制,生怕这一剑就划了下去,无奈停止了攻击,口中怒喊:“放了大帅,饶你不死。”
四名剑手也听不懂义渠土语,咧嘴一笑,另两名剑手大步跨上,拎住了翟兴的盔甲,用力往后拖倒。翟兴不断下令:“出击,出击。”义渠军不知这四名剑手想做什么,但不见伤害大帅便不敢出手,紧紧跟随不断以言语威吓。只见这四名剑手将翟兴拖到了围栏旁,然后一脚将翟兴踹出了围栏。这一脚踹的极重,翟兴两眼一黑,滚了数圈,晕了过去。
眼看着此景的义渠军齐齐惊叫出声,前边与执法士交战的义渠军听了,急忙回头,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却因再也不见理应高举的令旗而心惊不已。徐立见此机会,鼓令再起,执法士迅疾又转为二人战法,朝着义渠军杀去。
二首领高军一直站在围栏边,看秦军阵形不断变化,五人阵防守,二人阵进击,三人阵忽进忽退,当真是变幻无穷,而义渠勇士只能节节后退,以八敌一居然败相渐露,心底大惊之余,对居中指挥作战的徐立心生怨恨。他一把推倒被吓出围栏后一直呆立的弓箭手,抢过他手里的弓箭,朝着徐立一箭射去。而徐立对战局已经扭转,兴奋的几欲抬头狂笑,这一箭从他的后脖插入,他的脑袋重重垂下,再次敲响了面前的传令鼓。
高军没想到一箭奏效,不禁呆了一呆。他离居中的徐立约七十余丈,平时射箭这距离已完全没有把握,哪里想到自己这含恨一箭居然如此稳准。一呆之后,高军急忙朝刘榛看去,果然刘榛杀人般的眼神已经在人群中盯紧了手持长弓的自己。高军丢下长弓,朝着马匹奔去,口中喊着:“拦住他。”
本在高军身边的拉扎等人看高军居然如此之远都能击毙秦军指挥,正在疑惑心惊之间,听到高军喊着:“拦住他。”众人不知这个“他”指的是何人,转头一看,刘榛也同样的已经跃上了战马,朝着这边疾驰而来。众人离了百丈开外的距离都已经感受到了刘榛的怒意,不自禁的齐齐后撤将高军完全露了出来。
刘榛一直微笑着观看自己鬼谷子门下的剑手将义渠大帅以如此戏耍的方式丢出了围栏,听到鼓声有异,转头才看见这是徐立发出的最后鼓声,他冷眼环顾,在场只有围栏外的高军一人手中拿着长弓。
刘榛翻身上马,朝着百余丈外的高军而去。高军反应也快,丢了长弓,转身上马。高军的马是草原上难得一见的良驹,若是加了速,任谁也追赶不及。只见两马之间开始拉开距离,刘榛一声暴喝“杀”,在马背上腾空而起,在空中张弓搭箭,依旧以阴山长刀为箭,长刀犹如一道黑光冲着高军后背而去,将百丈外的高军和他的良驹贯穿在地。
拉扎等人终于亲眼见到了传说中阴山勇士的神勇,这高高跃起的身影,如响雷般的怒吼,能在百余丈外射穿人马的长刀使众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毛骨悚然和渺若尘埃。
刘榛走到倒地而毙的高军身边,缓缓抽回了长刀。他怒视着周围的拉扎等人,拉扎等人见刘榛走近不禁下跪,尊称着:“阴山勇士……”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翟绍终于追了上来,看着众人敬若神明的跪姿,垂头丧气的叹气道:“阴山勇士,义渠输了。愿守承诺。”
刘榛怒道:“你可知我为何从以一敌三一直应到以一敌八么?那是因为我领着阴山勇士称号,不忍见义渠与秦国两败俱伤的缘故。如今看来,倒是显得多余了,你的承诺在我眼里没有任何分量。愿战就战吧,你可随时来战。我倒要看看义渠最后能剩下几人?”
翟绍急忙道:“义渠的承诺永不会改变。”翟绍突然停顿了言语,看着场内瞪大了双眼,拉扎等人也听到了场内的突变,他们不敢抬头,微微抬眼也看见了场内突生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