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光死了,作为新任前锋大将,他不能退,不可退,也不敢退,所以他只能是死!
他眼睁睁的看着十万步卒被杀的溃败,然后被两人双枪取命,如今的燕云十八骑正与氐秦二十八万骑兵交战。
杀声复起,人潮涌进,马翻人堕,呼喊震天。
“九息回生法”每一息为一阶,如今十八骑已到了精气融畅,阴阳互易,劲力循环不息的境界。
没有人知道他们杀了多少人,但所有人似乎都知晓,他们要把一切都斩杀殆尽,他们绝不会留下活口。
十八骑一身冲天血气,血气愈浓,银枪愈快,煞气愈烈,弯刀愈利;他们越杀越快,越杀劲力越足。
刀护身,枪杀敌,燕云十八骑威风至极点,也可怕至极点,他们以二人为队,形成九组,从淝水西岸对秦军步骑穷追不舍。
……
寿阳城上,朱序没看到北府军,没看到谢玄,他反而看到了十八骑,看到了一个人,亦是看到了世间最为可怕的一幕。
在那个人的那把刀下,五十万秦军步卒,化作一片片伏尸赤地。
眼见苻坚和一众将领开始回退寿阳,此刻纵然不见北府将士,他也不得不动手了。
守城大将毛当惊呼道“速速打开城门随本将出城接应大王。”
机不可失,在毛当尚未反应的时候,朱序拔刀而起,一刀斩落。
“噗!”
没有看毛当僵在脸上的惊怒表情,朱序高呼道“秦军败了。”
其手下亲兵亲将,亦是连声高呼,接着朱序立即杀向城楼,一边杀敌,一边又不断大嚷“苻坚败了,苻坚败了,尔等还不投降。”
而刚退回寿阳城下苻坚恰巧见着这一切,他看得睚毗欲裂,嘶吼道“杀,杀了那叛贼,跟朕杀进城中,朕要把所有叛贼碎尸万段。”
“大王,来不及了,他……他来了,他要来了。”
他?!
想到那个人,想到那个比神魔还可怕的人,苻坚心血翻涌,忽然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大王!”
“大王!”
来不及攻入寿阳,一众亲兵只能向北逃去。
败了,大秦军全面溃败。
谁能想到,有着如此悬差之数的一战,竟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亦如边荒初战,燕云十八骑以十八人敌之五万秦军那般,结局震惊世人,结局谁也想象不到。
骇人听闻的结局,惊世骇俗的一战!
谢玄与六万北府军立马淝水东岸,所有人都是觉得,眼前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
是心情兴奋?还是如释重负?
没有,谢玄此刻直感觉,有一直无形的大手,扼住了自己的咽喉,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身上。
心中毫无喜庆的谢玄,长叹道“败了,苻秦败了!燕云十八骑……这天下间可有人能敌的过他们?”
刘裕心情同样很是复杂,心中自有一股难言之情,正如玄帅所言,自今日之后,天下间将无任何人可以抵挡燕云十八骑。
不说抵挡,怕这世间已无人敢与那支骑兵对战,旦听“燕云”二字,便会闻声而颤,何来应战胆气?
在北府众的视野内,却只见着燕云十八骑的可怕,不见另一位比可怕还可怕的存在。
数十万大军陨落边荒平野,在鲜红的赤地上还弥散的着刺鼻的腥风,残肢碎尸遍布平野,绘成了一副悲凄可怖的图画。
夕阳西下,临近黄昏。
血已干,血气却仍未散去。
直至此时,淝水东岸六万北府士卒与八公山两万北府军才渡水过河,来到了这片炼狱之地。
他们所行之事,正如任意所言焚尸洗地!
……
苻坚醒过来了,他坐在一块石上,任由亲卫为他解开染血的战甲。
今日一败,使他感觉趋于麻木;切身的痛楚,像与他隔离至万水千山之外,忽然就没了任何知觉。
马在喷雾,人在喘气。
全力奔逃下,他们来到汝阴城北的一处密林。捱不下去的战马一匹一匹的倒下,原本的逃亡的五千多骑,只剩下千余兵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