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掌柜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云烈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说：“这桩生意嘛，谈法也有很多。关键看你们怎么选。你和我都知道这张药方的价值，相信别人也会清楚。首先，若是我将这药方卖给你，我收这个数。”他比出一个五的手势。

“五百个银币？”孟掌柜轻声问。

云烈笑了一声：“五千。而且只是将药方卖给你，不代表我今后不能卖给别人。”

其实这还不算云烈狮子大开口，五千银币这个数字，对于普通的炼药师来说，或许是天文数字。可对于一个岌岌可危，急需要东山再起的药店来说，这药方值这个数。

可是，若云烈不单卖给他们，要是还卖给本草堂可怎么办？

孟掌柜屏住呼吸，又问：“如果我们想要买断呢？”

“那也是五千银币。”

“还是五千银币？”

云烈灿然笑道：“但是今后你们的利润，我要抽五成。与此同时，我还能多送你们一张同等水平的药方。有了这两张药方，将来你们的眼光大可放到岚州国其他城市，甚至是整个东陆上去。孟掌柜，你应该明白我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吧？”

也就是说，若是想要买断，五千根本不算什么。云烈是想要用两张药方，换取回春堂将来一半的利润。

这话看似是狮子大开口，可是孟掌柜也是有高见的人。

他只沉思了几秒，很快答应下来。

“云少爷的确很有诚意。我们回春堂愿意与您做这个生意。”说着，孟掌柜提笔就想拟一张契约。

“等等。”云烈伸手拦了一下，说，“说到底，云某毕竟是个武者，算不上是完全的商人。在我看来，你们这种纸质的契约并没有太大的约束力，撕了就没了。不妨这样吧，你以灵气结个灵誓。我便也图个放心，如何？”

灵誓与纸质的契约完全不同。

武者以自身灵脉中的灵气缔结一个灵誓，以灵气发誓，将来如果违背誓言的话，将会受到很重的惩罚。

往轻了说，会遭到自身灵气的反噬，不死也残；往重了说，被灵誓毁去灵智，拖进地狱，受尽折磨。

所以一般人轻易不敢发灵誓。

可是对于武者来说，也就只有灵誓最为有效，不可反悔。

一颗冷汗从孟掌柜颊畔挂下来。

如果是纸质契约，如果他从中做一点小动作。原本一个月云烈应得的利润为一千，他说不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改成八百。可是一旦他发了灵誓，这就完全不同了。

灵誓发出，他就会受到天地规则的监督。

只要他违背了自己的本心，随时都会受到惩罚。半点假也做不得。

“云某只是想求一个心安而已，孟掌柜是行事光明磊落之人，该不会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也做不到吧？”

云烈这么一说，登时就将孟掌柜推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

孟掌柜抬起袖子擦了擦汗，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不作假就不作假，如果将来真的能够赚大钱，他也没有那个必要作假。既是双赢的局面，总归要双方受益的。

孟掌柜立刻发下灵誓，并命人送上五千银币。

“这里是五千银币。可需要我直接帮您存到您的账户上？”

云烈从前一直生活在凤鸣山上，哪有什么账户？

他点点头：“那一会儿就要麻烦你们陪我走一趟钱庄了。我还得去那边开个户。”

“好的好的，这当然没有问题。”

一桩生意谈成，他们双方都是神清气爽。云烈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始终一言不发的云耀，忍不住哈哈一笑：“九弟，你下巴要掉下来了。”

不是云耀大惊小怪。若非他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只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云烈竟然就能有五千银币进账。而且他知道，大头都在后面，这五千银币绝不是这次生意的重点。

他七哥也太神了吧！他真的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吗？

“既然生意谈成，那么云某就先告辞了。接下来就等孟掌柜和回春堂的好消息了。”云烈抬手甚是风雅倜傥地一揖，便转身离开。

才走到门边，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说了一句：“对了，刚才为了保险起见，云某在药方上稍稍动了点手脚。你们将来炼制的时候，凝灵丹中的那一味赤珠草的成分大可以去掉。否则若是长期服用的话，恐怕会慢性中毒。呵，告辞。”

云烈的心眼不少，哪可能真的那么简单就将真正的药方交出去。眼下生意谈成了，他也不怕孟掌柜赖皮，自然要将真正的药方交出来。

他们二人前脚刚走，留下孟掌柜冷汗浃背。

这云烈……不简单啊！

看似年纪轻轻，却像是个做大事的人。有智谋，有手段，将来绝对不可小觑。

既是这样一位奇才，为何他们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嗯，回头一定要好好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