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山闻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滚滚滚,快点派人将大将军炮拉回来,省的再损失几门摄政王怪罪于我。”
就在努山刚下达命令之后,兴平的城北已然建功,炮手一炮将建奴的一门大将军炮砸坏。
建奴也不傻,他们立刻将大炮撤走。
正当凤翔军将士齐齐的松一口气,以为这一波攻势结束时。
努山阴沉的笑了笑,他突然命人将军营中五千多个一路上劫掠之后幸存的村民赶到了阵前,让他们打头阵作肉盾。
“这群卑鄙无耻的贱东西!”吴师麟身边的亲卫掌旅见百姓正被建奴驱赶到城下,他们其中与身后都躲藏着建奴重步兵,所以才十分生气。
吴师麟倒没什么反应,他依旧板着一张脸,但是眼角却抽了抽。
如此战法是凤翔军最害怕的,他们平日里打的就是保家卫国、扶助百姓的口号,如今百姓被敌人劫持你打还是不打?
“呜呜呜---”
“救救我们,求你们别攻击。”
“我不想死。”
随着嘈杂的哭喊声,百姓们越来越近,兴平东墙上却没人下手,将士们都不忍的看着下面的百姓摇摇晃晃走来。
尤其是其中还有不少少年少女与仍在襁褓中的婴儿,他们依偎在父母的身边被赶上了战场。
“狗贼!狗达子!”
“真是太小人了!”
将士们见此情形无不咬牙切齿的盯着建奴。
“指挥使,末将以为不如派人清理一条小道,打开城门先放他们进---”
参谋部的军士长首先心软了下来,他苦笑着建议吴师麟,却被一直平静的吴师麟怒声斥责:“荒谬!百姓是可怜,但兴平若失,将会有更多的人可怜!更多的人被鞑子屠戮!如此关键时刻不可妇人之仁,传我军令直接射击进攻藏在百姓身后的鞑子,就算有误伤我担着!你们只需派一些嗓门大的人对城下百姓喊叫,让他们四散而逃,若一会儿躲在城墙之下定会被烫油、金汁或者石块波折而死。”
吴师麟有力的下达了决定,他麾下将士们闻言无不振奋不已。
他们纷纷拱手领命,开始指挥铳手、弓手与炮手进攻
【唰唰】【噼里啪啦】【轰隆隆】
“天老爷啊,凤翔军也杀我们啊。”
“狗日的凤翔军,狗日的张鼎。”
随着弓与铳炮发出的响声,城下的百姓很多都开始辱骂起了凤翔军。
他们边骂边无助的朝着城墙根下跑,而守城的士卒虽然接到了吴师麟的军令进攻,可他们终归会心软,尽量不去攻击老弱妇孺。
所以建奴重步兵就抓着这个机会,扛着云梯混在人群当中。
“军法官!听我军令,命火炮火铳主要攻击人群中的鞑子,不准心软,不遵守军令者杀无赦!”
吴师麟发现众将士心软,他朝地下吐了一口唾沫,下达了这一道强硬的军命。
“指挥使有令,进攻藏在人群中的鞑子!”
“………………”
传令兵到处散布命令,军法官、军士也都开始督催。
得到了强命的将士们自然清楚这其中道理。
他们咬着牙关对准了城下的百姓。
【轰、轰】
几声城墙上的炮声响起,正在抱着儿子的妇人双双被弹丸砸成了血雾,她身后的建奴重步兵同样被打穿倒地。
就这样,守城将士们红着眼攻击,终于将敌军推进的势头止住。
人群中的建奴兵见状也不再躲藏,他们将百姓向前推,推到了壕沟之中,随后踩着他们的身体冲了过去。
“朝两边跑!别前进或者后退!两边跑才有活命的机会。”
当一大波百姓抵达城门下时,嗓门大的士卒在吴师麟的指挥下,大声驱赶他们。
有一些聪明点的百姓已经朝着两边跑了,但大部分的百姓还是不知所措瘫坐在城墙下哭喊,再怎么提醒都没用处。
过了一会儿,建奴开始搭梯放钩攻城,后边不远处还有云车正在移动。
吴师麟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他身边的张弘义咬着牙关传达了军令。
得到军令的守城将士将城墙上的石块、木柱全都砸了下去,伴随着掉落的建奴步兵,城根下的百姓也被波及了不少。
他们有些人将孩子保护在身体下,却被大石头全部砸死。
金汁、沸水、滚油也都一一浇下,相比于分散的敌军,这些东西对城墙下的人更有杀伤力。
“啊!疼死我了!”
“臭啊。”
被溅到身上之后,又疼又臭,又死了不少人。
直到这个时候,城下的百姓才知道东门不会打开,所以他们顺着城墙往其他城门方向逃亡,却不知道南北两座城门也在激烈的攻伐战斗中。
“还是有些犹豫了。”
吴师麟看着凶恶的建奴奋力攀登城墙,心中很是自责。
一开始他心中也在抉择,没有立即攻击,将百姓放近了一段距离,却使得敌军才第一波攻势就攻到城墙之上。
如果在城墙上拉扯,建奴士卒长于近战,守城将士必不是对手。
“弘义!猛火油。”想到这里,吴师麟自知不能这么快就让鞑子的重步兵登上城墙。
这样只会让将士们士气下落,所以他立即命人放出守城利器:火龙出水。
【轰】
几处闷响声响起,巨大的火焰冲向了眼前登城的敌兵。
他们惨叫着跌下了云梯与云钩,甚至连刚赶上来的登墙云车都被大火烧掉,没了用处。
努山在下边没有办法,他只能命人召回了大军,重整第二波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