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杂草密布的狭窄山道中,两侧深山之中传来奇形怪状的动物叫声,将军队的赶路声遮盖住。
倍感无聊的谢璞瑜盯上了一旁沉默的齐牛衽:“齐将军是哪里人啊?”
“额,在下乃是长沙府湘阴人。”
齐牛衽不善言辞,他本来正在默默的行军,谁料谢璞瑜总是喜欢问他话,搞得他有些无奈。
“哦,原来齐将军是长沙人呐,在下是宁波府慈溪人,只是不知道齐将军为何千里迢迢前往西宁为官?”
谢璞瑜没话找话,说的齐牛衽忍不住左脸抽搐了一下说道:“呵呵,我是因为早些年从家乡前往荆州府一带参加贺锦贺将军的起义军,与他转战南北,最后才到的西宁卫,但是说到千里迢迢,谢将军不是更加遥远吗?”
谢璞瑜故意如此说话,就是等着齐牛衽接话:“嗷,哈哈哈,这都让齐将军发现了,其实我跟你差不多,只不过咋下是因为我爹前往关中三原县为官,这才来到此地,后来爹爹他病死在任上。我与我娘就暂且留在三原县县城,后来陕西行都司全境闹起了大起义,有一部分贼军趁乱攻破了县城,我们全家都被洗劫,又在本地没有亲戚,我娘只能一路朝南要饭希望能回到家乡。
后来幸亏在蓝田县一带得到了国公的帮助,他将我们母子两个安置在了三里村,平日里多有照料,待了两年之后,国公还准备凑路费送我与娘亲回家,只是恰逢先帝起兵,国公就先加入起义军,而我自然得跟着国公一起,侍奉在他的左右以报答国公的恩情。”
谢璞瑜一张嘴就不停地说着,他可能是因为山中赶路太过无趣,这才寻找齐牛衽说话。
而齐牛衽听了谢璞瑜的家世后,却一改不耐烦的态度,心中立马生了想法,他准备多与这样的国公亲信交往,如此才能迅速融入凤翔军,故而挠了挠头后齐牛衽思索片刻还是接了话把:“额,我跟谢将军不同,咋下不仅爹没了,娘也没了,是个孤儿。”
“……”
两人就这样开始尴尬的聊天,缓解了一部分山中行路的无聊时刻。
过了几个时辰,前方奔来了一名探子,他激动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齐将军,谢将军,咱们到了,这条路真的通向中条山南部!”
经过了一天多的时间在山中的绕路,先锋队更是砍树、搭桥,硬生生开辟了一条新路,齐牛衽与谢璞瑜终于抵达了中条山南部的塬上。
他们两人自知在山中耽搁的时间不长,于是刚离开山脚下的森林,就迅速集齐大军南下攻破了茅津渡,并且就地砍伐树木,造了些木筏用粗绳和藤条将之连接起来,形成了一条四五米宽、六百多米长的浮桥。
这还要多亏了张鼎的先见之明,只让大军带够七天的口粮,这才能轻松过河。
不然仅凭辎重与火器就会拖得大军不能过河,只得丢掉这些东西。
但是正因为如此,没有火器,没有攻城器械,凤翔军攻城的难度陡增,故而谢璞瑜与齐牛衽立马进攻只有区区千人守卫,且异常松懈的灵宝城,防止敌军拖延大军的时间。
毕竟在守城将领看来,攻打凤翔军的南北两路兵马都将张贼的部队挡在了西边,所以灵宝城又会出什么事儿呢?
这般松懈,导致谢璞瑜、齐牛衽两人一个时辰就拿下了灵宝城。
而且为了稳一点,齐牛衽带领本部六千人马向东而去,准备再次攻下函谷关,将此地作为一个预警哨所。再大规模的散布探子前往陕州一带打探消息,争取在消灭何洛会之前不再有什么差错。
另一边,就在谢璞瑜与齐牛衽刚进驻灵宝城没半天,何洛会部就抵达了此地。
他惊讶的发现后路灵宝城竟然不知道何时被张贼的部下夺取。
“这守城的家伙是谁,气死本官了!我要上告摄政王,杀他九族!”
看着眼前坚固难攻的灵宝城,何洛会与谭泰等人气的嘴都要歪了,此城因防备孙谋被各种加固,军备齐全,现如今全部便宜了凤翔军将领谢璞瑜。
何洛会甚至因为太过放心身后,连斥候都没派,导致行进到跟前看见旗帜这才发现城池易主。
“这可如何是好啊?张贼的主力距离咱们不过十多里地,也就一个时辰就赶上来了,我本以为可以徐徐后退,没想到却被堵在了这里。”
何洛会急声说道,最后他纠结片刻只能决定不管灵宝城中的守军,冒着被偷袭的风险直接绕城而走。
但何洛会也不可能眼睁睁等着谢璞瑜偷袭,而是故意留了个破绽,想要将城内守军勾引出来。
可惜,谢璞瑜太过谨慎,他根本没有想过出城而战,毕竟此时的函谷关已被齐牛衽占据,何洛会等人还未发现自己被堵死在了这里。
因为何洛会等人进攻潼关之时已将攻城的火炮弹药用光,就连攻城器械也丢在了潼关关前,他们根本就攻不下函谷关。
果然,正如谢璞瑜所料,行至函谷关前五里地,何洛会就收到了探子的消息,他们被堵在了函谷关前。
看着守备森严的函谷关,何洛会气的吐了一大口血,倒在了马背上。
他身边的包衣赶忙前去扶何洛会,导致附近一片混乱。
谭泰见此情形准备再次绕回灵宝城,从灵宝东部的川口乡绕道东部的塬上,前往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