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绍元、白镇恶,你们两个各带三千人马继续不与他们正面交战,绕行侧翼。”
见何洛会果然中计,不断将主阵中的兵马分出,张鼎也继续添油加醋。
“大人,那张贼又派了两支步卒前来拖延我等脚步,不然就此先集中兵力消灭他们再进攻主力?”
博尔惠发觉张鼎又派两部前来袭击,遂出言建议道。
“不可,张贼奸诈狡猾,这是他的计谋,若是我等扭头进攻侧部,速度一慢下来,他定会率领主力重兵杀过来,咱们勇士的锐气不能停!博尔惠,舒克哈你们两人带兵给我挡住他们。”
何洛会与张鼎本部越来越近,所以他咬了咬牙根本就不理会偏军的骚扰。
“刘兴国你与武大定给本公顶上去,一定要将建奴的军势抵挡下来。”张鼎坐在马上岿然不动,完全没有被何洛会这支杀气腾腾的八旗军所吓到,他只是挺直腰板,嘴唇微动让武大定与刘兴国前去抵挡。
“白山黑水的勇士们,你们全都被多尔衮骗了,其实是他下毒害死黄台吉,并且霸占大玉儿皇后,欺负你们的幼主!黄台吉本来想着在中原抢足够的财富之后就带兄弟们回去过好日子,但就是多尔衮的野心才使得大家伙儿再一次与他杀进关来!为了满足他的野心,这两年以来白山黑水的勇士们是不是损伤越来越多呢?在占据中原的过程中,咱们的勇士伤亡比大清前几十年的伤亡都要高,你们为何还要给多尔衮这狗贼效力呢?”
刘兴国也就是巴彦图与武大定在阵前列阵,刘兴国灵机一动,趁着还有一些距离,指挥身边一些会满语的汉人齐齐喊叫了起来,话中的内容使得正在骑马奔向敌寨的何洛会、谭泰都忍不住一滞,更别提那些普通的八旗了,他们的速度立马降了下来,有甚者还面面相觑了起来。
“混账,敌人在乱我军心,速速杀敌违令者斩。”
何洛会拿起马鞭狠狠的抽了一下了前方一名发愣的正黄旗八旗兵,这才使得周围将士清醒过来。
他们再次提速朝着武大定与刘兴国部撞了过去,可是此前的犹豫已经使他们速度降了下来。
所以武大定与刘兴国不费吹灰之力就抗下了这一轮重击。
“狗贼,你个奸细叛徒!作为八旗勇士你怎么敢投靠低贱的尼堪呢!”
何洛会亲自带领精兵杀进了敌阵,与刘兴国本部面对面交战了起来。
“哼,笑话,老子可不是女真人,老子就是你所说的尼堪。”刘兴国轻蔑一笑毫不犹豫的将眼前八旗精兵斩杀。
其实按照刘兴国的军队构成,他五千人的部下曾经都是建奴军的一份子,可是军中的构成却很奇妙,首先是建奴入关之后的前明、大顺降卒,他们数量最多,足足有三千人左右。
而来自辽东的那些当过包衣奴才的汉人则有一千多人,其余的蒙古人与满汉混血儿则占据三百多人,这些人就算在建奴那边还是生存在最底层,也没有过什么好日子过。
尤其是那些包衣奴才出生的汉人,他们相比于女真包衣奴才完全是两个待遇,只有少数的汉人才会被提拔,而更多地汉人包衣则是被百般欺压甚至连妻子儿女都保不住,自家主子爷若是想要临幸,你根本就挡不住。
他们平日里被强大的建奴军队压制,根本生不起反抗心思,但自从投降凤翔军之后,张鼎对他们也没有多么苛刻,只要能通过考验训练,完全可以继续待在军中吃兵粮兵饷。
若是不想再当兵了,那更好,如今的凤翔军底下有不少耕地,可直接租借给你三十亩地,并且提供粮种,前五年收税先保留了口粮之后再十税三,后五年则是十税一,之后这地就是你的了,与其他百姓一样十五税一。
至于其余的所有苛捐杂税,张鼎与柳锦城商议之后都一律废除,农民作为最贫苦的人,你再怎么收其实收不出来多少钱财,反而会使得经济发展陷入倒退。所以在一番思索之后,张鼎还是取消了农民的所有苛捐杂税,每年只需要交十五分之一的粮食或者等价的银钱即可。
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这些还记着血海深仇又被建奴欺负过的辽东汉人对张鼎异常忠心,对建奴异常仇恨,此前他们还可欺骗自己说完全是前明的无能将他们害成这样,但在张鼎组建的新政权中,可与辽东汉人没什么矛盾,他们这才能心安理得的为凤翔军效力。
除此之外,军中的真鞑子就寥寥无几了,女真人是既得利益者,根本就不会对张鼎投降,所以张鼎自然也不会跟他们废话,直接把他们一起连同那些死忠的汉人一齐交给巩昌的矿官,让他们将这些人送进矿洞的最深处挖矿,为大顺朝的发展尽一份自己的力。
当然了,其实还是有一些真鞑子投降的,他们的数量差不多有一二百人,尽是一些海西女真或者东海女真的遗孤,他们作为战败者受了不少屈辱,这才甘心投靠张鼎,由于这些人十分有用处,基本上都被稽查营要走了。
“原来是个包衣奴才出身的,我认得你,你叫巴彦图是吧,朝廷的人还以为你战死沙场了,还赏给了你的妻女几百两银子,没想到尔竟然带部投降?难道你是想让你的家人全都被发配到宁古塔被那群野人折磨吗?”何洛会满脸的仇恨,他大声刺激刘兴国道。
“呵呵,我已经投降了,你说这些有用吗?她们的结局我早已经料想到了,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只能说今后一定会为他们报仇,至于我自己的罪孽我清楚,咱们地府见!”
刘兴国说到这里眼冒杀气,带着手下猛将谢巡与丁可盼等人,反攻到建奴阵中,直奔何洛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