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北总督吴师麟与凉州总兵王铎斗智斗勇之时,岐国公张鼎也准备完毕从西京城出发。
他在此时对于关东的局势也不是如同自己说的那样放心,虽然建奴几次三番在凤翔军手中吃瘪,可那全都是因为多尔衮等建奴上层王公觉得凤翔军占据的西陲之地贫瘠、弱小,根本不足以派遣大军讨之。
包括努山、何洛会、谭泰、锡翰、硕詹等三番五次的征讨,他们军中的真八旗含量可谓是非常之低,这才令张鼎能够抓住机会在绝境中走出了一条宽路。
使得此时的凤翔军占据了陕西全境、河南西部、山西南部、湖广北部这广袤的区域。虽说这些地方除了湖广之外,都不是多么的富庶,反而是非常贫瘠,但正是因为贫瘠,却总是出强兵。
秦人与晋人所出的主要兵源都十分吃苦耐劳、敢战敢攻,可谓是非常优秀。
只不过就算如此,凤翔军相比于底蕴深厚的八旗来说,岐国公仍然不敢打包票能在主动出击中击败他们的主力,包括此前的几场打仗,只能说被动防御反击才有胜算。
更何况建奴的主力要么跟随多铎驻扎在淮河地区,要么就是聚集在北直隶一带巩卫京城。
故而岐国公还真不能完全肯定鞑子不敢在冬季进攻河南、山西等地。
为此他早在从汝州时便做出了各地驻军的调整,对于关中的大门加了两层保险。
第一层就是在中原地区布置了三万多精锐兵马防守,还有防御使左正茂、都指挥使谢璞瑜、谢君武、河南节度使齐牛衽等数名大将镇守。他们无一不在此前的激战中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与这个时代大部分将领有恐鞑子症不同,他们因为数次击败建奴,对建奴形成了一股子士气。
就不说有他们防守能够全面击败来犯建奴了,只要能将鞑子部队拖延在中原,那便是大功一件。
至于第二层保险则是镇守陕州的万余人,陕州自然不必多说,此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可谓是山西、陕西、河南三省的最为关键之地。
其扼守崤函古道的咽喉,东控函谷关,西制潼关,占据了地利之最,更有陕州防御使孙谋这员沙场经验丰富,善于防御的老将镇守,可谓是万无一失。
更别说陕州北边平阳府还有平阳总兵游建元,他率军一万多人镇守平阳府府城,不仅能挟制山西方面的沁州、汾州、潞安府、泽州等地的建奴军,还可与陕州的孙谋互为犄角,使得这一线防卫固若金汤。
因此,岐国公张鼎才有胆子西行,不然他可不敢将直属十营全部带走,只留下一万五千人左右京营司的军事力量守备关中。
没了后顾之忧,岐国公率军走关陇道,行军速度十分之快,一千八百多里地的路程,再加上一路上招兵买马,张鼎花费了一个月多一点,才终于抵达凉州。
在经过巩昌府、临洮府等地之时,岐国公特别将速度慢下来,先行完成第一个任务,那便是在陇地征召士卒,补充直属十营的兵力。
幸亏张鼎此前早就已经派人沿路通知关陇道的官员,让他们做好准备,先行张榜通告附近乡镇的百姓。
如此一来,直到凤翔军抵达各县的县城之后,四面八方的应征青壮已经集中在一起,供岐国公挑选。
在陇地招募的两万多人中,其实最令张鼎满意的还是那四千名前明老兵,他们是这些年混战之时流落民间,或者充当逃兵的士卒。
由于害怕被清算,他们不敢再参军入伍,而是隐姓埋名,过得十分凄惨。
要不是张鼎为了招兵,特意张榜告示将这群人赦免,他们还真不一定敢跳出来再吃兵粮。
可别小看了这些前明军,毕竟凤翔军中的骨干是来自闯营时期的起义军,而李自成麾下的闯营骨干基本上就是这些前明时期的边军明军组成。
明朝就算到了朝代末期,他的边军将士仍旧精锐不已,如今重新被招募到军中,他们的经验、战斗力表现优秀,足以带动这些新招募的新兵,所以才使得张鼎十分满意。
之后,招满了军中编制的岐国公,带兵继续朝着凉州卫赶路。
当他抵达古浪所时,西北总督吴师麟已经与王铎在八坝堡僵持了二十多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伯颜部土尔扈特人却始终没有出现踪影,张弘义率领的骑兵无功而返,根本搜不到任何土尔扈特人的踪迹。
始终找不到这部骑兵导致了吴师麟攻城之时总是不敢使出全力,再加上他带的火药不多,在这些天的猛烈进攻中基本上损耗一空,以至于红衣大炮完全成为了废铁,而下一波援助还不知道何时抵达,这些事儿都在影响凤翔军将士攻城的决心。
其实在这些天里,有好几次红衣大炮都已炸开了城门,或者炸塌了某一段城墙,只不过守城的人数实在太多了,与攻城人数大差不差,这就使得吴师麟在留有余力的情况下,被王铎轻松的抵挡住。
并且就在吴师麟还在忧愁怎样攻下八坝堡之时,一个更坏的消息在斥候的探查下,抵达了吴师麟的帅案之上。
“唉,城还没怎么攻下,就又有土尔扈特人的援军朝着八坝堡而来。”吴师麟看见信中的内容摇头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