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骗你！”顾烟娇嗔道，“陈垣同学，说的就是你的学习问题……没记错的话，你想和蒹葭在一起的目标，是京大吧？”</P>

陈垣苦哈哈道：“那是我痴心妄想。”</P>

“可是你跟我在一起，目标居然是‘还不错的大学’，这就是你的志向吗？”她噘着嘴，一脸不开心。</P>

“……”虽然置身阴凉，陈垣脑门还是冒汗。</P>

“这、这……理性分析，我就算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抛去睡觉吃饭，也够不着京大的大门。之前不够成熟，现在我给你打保证，奋斗一百天，必上九八五！”</P>

人类是有极限的。</P>

陈垣越是努力奋斗，就会发现人类的才能是有限度的。</P>

出卷老师出的题，为何有难易之分？</P>

就是为了体现不同的梯度。</P>

作为教育大省，高考课题组煞费苦心设置的关卡，数百万人卷破头的奋勇争先，每年能突破到那个境界的不还是寥寥几百人。</P>

凡人修仙，鱼跃龙门。</P>

陈垣话不敢说太满。</P>

综合天时地利人和来看，他理想的九八五大学至少也要650，上次联考他的总分是596，还差的很多，但不是毫无机会。</P>

不过听到陈垣的保证，顾烟还是露出笑颜，勾出小指。</P>

“拉钩。”</P>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P>

陈垣小心翼翼地勾住她的小指，大拇指印在一起。</P>

他心思活络起来。</P>

“那现在可以了吧？”</P>

“什么可以……”她忸怩着别过脸，红花绿叶间美如桃瓣。</P>

春天来得太早，阳光也刚刚好。</P>

陈垣放下面包，在她发烫的粉颊上嘬了一口。</P>

少女羞得如小鹿般掩面后退，眼神乱糟糟地从指缝盯着他：“你……你不许乱来。”</P>

“情不自禁……”陈垣心跳得厉害。</P>

只觉眼前的女孩每一处都耀眼，斑斓得像是所有美好的色彩的集合。</P>

“顾烟，我喜欢你，从你第一次向我表白那时就喜欢上你了。。。。。。”</P>

那时黄昏，日落心跳。</P>

勇敢的女孩大胆地示爱，却被他当成了整蛊闹剧，其实她那时候俏皮而轻快的身影，早已成为自己心中最美好的时刻。</P>

她离经叛道，散漫肆意。</P>

可人生太短，谁规定一定要规规矩矩活？</P>

顾烟蓦然惊住，没想到在这时候陈垣勇得像是熔岩巨兽般势不可挡，在草丛的阴影中突兀杀出。</P>

“我不知道生命的意义，也无法冲破生活的黑暗，因为我本身迷茫而无光，只能在寥廓而苍茫的大海上向着灯塔游去……是你降临到我身边，告诉我敢于改变，从此我的未来才有了轮廓。”</P>

陈垣像是觉醒了某种文艺细胞，把这两年写小甜文的功力发挥了个十成十。</P>

但以往上个台腿都发抖的少年，是何时拥有在人群中成为焦点的勇气的呢？</P>

“我喜欢的那个她，爱笑也爱哭，坦率又可爱，有时酷酷的有时候很温柔，是我心目中永远洒脱永远浪漫的少女，我所有的缺点都成为了她魅力最好的注脚……”</P>

“别说了呜呜呜……”顾烟抬着手背擦拭着滴落的泪珠，清澈的大眼睛红通通，蕴含着无限的喜悦。</P>

“我、顾烟，我。”陈垣语无伦次地停下来。</P>

当面告白这种事情，是他以前觉得最羞耻的场景。</P>

因为他过去，最缺乏的东西名为勇气。</P>

“错就错吧！”她仰着脸，“陈垣，和我在一起，你完了。”</P>

顾烟撑着手臂，小脸哭花了又带着呲着牙的笑容，恶狠狠地扑了过来骑在他的腰上，底下是水泥阶下柔软的土地，嫩黄的草芽在隆冬腊月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