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一下，我跟何婷有话要说。”</P>

萧瑟夜风之中。</P>

陈垣站在柳水江公园栏杆边，衣衫猎猎。</P>

何婷拉住他的手，面对面相视。</P>

而张宇则是一屁股坐在花坛路缘石上，前排吃瓜，丝毫没意识两人的微妙情绪。</P>

“……”</P>

何婷似乎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P>

紧紧攥着陈垣的手指。</P>

陈垣却很是坦然，毕竟他们的关系，本就不是正常的情侣关系。</P>

“我都知道了。”他平静地说道。</P>

“……”何婷脸色一白，语气中带着慌张，“陈垣，你听我解释……”</P>

“我们年纪还小，我能理解……就这样吧。”</P>

“不，不要！你听我解释啊！”</P>

“……唉。”陈垣叹了口气。</P>

坐观吃瓜的张宇听不清他们的对话。</P>

但看动作。</P>

怎么拉拉扯扯起来了？</P>

“嗯，你说。”陈垣心平气和。</P>

何婷倔强地攥着他，眼中泪花晶莹：“不是的，我没真想捉弄你，我很认真……这是我第一次恋爱。”</P>

坏了。</P>

陈垣头疼。</P>

这题怎么解啊？</P>

何婷还真是假戏真做！</P>

而且她喜欢的，是未完全改变前的自己。</P>

从她会跟自己一起烧炭来看，她这性子也是够烈的。</P>

不过感情这码事，强扭的瓜不甜。</P>

看着抽抽泣泣的姑娘，陈垣语重心长地说道：</P>

“何婷同学啊，你应该搞清楚，咱们两个能在一起，我们都有责任，你没按捺住好奇，我没把持得了寂寞。”</P>

何婷睁大惊诧的双眸。</P>

忽然就感觉……他好清醒、好成熟。</P>

陈垣接着说道：“我嘛，长得还行，身高凑合，性行淑均，再加上蒹葭的月光照在我身上，所以让你产生了错觉。”</P>

“你跟顾烟、红锦的玩笑，半推半就跟我表白，从未恋爱的你我因高频的聊天暧昧上头，但这只是一时的新鲜感。”</P>

“其实你就是太闲了，不钻研学习，搁这孤芳自赏；你真正要的不是我，而是被捧着、被喜欢的虚荣心。”</P>

何婷被说的一愣一愣，连掉小珍珠都忘了。</P>

她本以为，陈垣知道真相后会愤怒、会伤心，然而她猜错了。</P>

没有愤怒，伤心的人是她自个。</P>

如果只是被陈垣知道真相，何婷会很愧疚。</P>

但被他说得这么透彻，她心里反而迷茫了。</P>

自己……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P>

只是想着两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倍有面子。</P>

可他呢？</P>

他为什么能看得这么透彻？</P>

为什么能表现得这么平静？</P>

你就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P>

沉默半晌，何婷扬起小脸，“你还是喜欢蒹葭吗？”</P>

陈垣一怔，旋即摇摇头。</P>

“对不起。”</P>

何婷咬着唇：“是啊，我哪比得上她，她可是你的白月光……”</P>

“够了。”</P>

陈垣转身看向流逝的江水。</P>

如果说，时间一去不回，那么他就是逆流的偷渡客。</P>

偷偷回到了一切还未发生的时空。</P>

换做以前的他，一定会跟何婷吵起来的吧？</P>

以言语作刀刃，冷暴力为硝烟。</P>

两个人互相折磨、互相别扭。</P>

却又在一起共患难，同生死。</P>

感情，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P>

何婷那副死倔的模样，可能真的和他性格不符合，此时她泪水簌簌拼命忍住的样子，却又让陈垣有些于心不忍。</P>

但，若是藕断丝连，当断不断。</P>

那才是真令双方纠缠、痛苦。</P>

陈垣深吸一口气：“所以我说，这件事我们都有责任，我知道蒹葭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选项，和你在一起之后，我问心无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