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何婷跑过来，拿着红色马克笔，让陈垣签名。</P>

“看看，也是有人识货的！”陈垣得意起来。</P>

“签我身上。”何婷用手拉着衣摆，笑嘻嘻地说。</P>

她穿的是白色短袖，胸前格外饱满，布料绷紧后更显熊二鼓囊。</P>

“……”陈垣瞥了一眼蒹葭的方向，发现她也在忙着写毕业留言，没注意自己这边，才放心地对狂热女粉道：“仅此一次。”</P>

他斟酌片刻，不能写名字，那样显得在她身上留下什么似的。</P>

于是小心翼翼写下一句祝福：「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P>

何婷低头一看，欣喜道：“哇，这么长？好有文采啊，不愧是诗神。”</P>

“拾前人牙慧罢了。”陈垣摆摆手。</P>

自从他写的小诗刊报之后，除了垣神之外，又多了一个诗神的绰号。</P>

何婷似乎很满意，就穿着这个短袖在班级里走来走去，逢人就说陈垣写给自己的，大家都说陈先生大才！</P>

大才？</P>

只有张宇表情有些古怪。</P>

平芜？春山？</P>

平芜尽处是春山，何婷更在春山外啊。</P>

他发现自己这个好友是越来越放纵了，难道这就是文人的闷骚？</P>

“文化人啊。”</P>

顾烟看着陈垣写下的诗句，翻出一个日记本，落落大方道：“那你也写一句话送给我。”</P>

“诶~你这就见外了，大明星还用我祝福啊。”陈垣悠然笑道。</P>

“让你写你就写！”顾烟直接把笔拍在陈垣面前。</P>

陈垣拿起这个小本子，下意识就要往前乱翻，顾烟冰冷的话语响起：“不该看的别看！”</P>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陈垣嘀咕一句，目光落在摊开这页，女孩已经写下几行字——</P>

「啊啊啊！！！」</P>

「终于结束啦！」</P>

「我要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还要一觉睡到大中午！」</P>

还有曹秋雨给她的留言——</P>

「我的女孩，无忧亦无惧——秋雨亲笔」</P>

“只有班长给你留言了？”陈垣偷笑道，“是不是我在你心里仅次于铁闺蜜，嗯，排名比何婷还高啊。”</P>

顾烟撇嘴道：“婷婷叛到蒹葭党去了，哼，减10分。”</P>

在二班，向来有两个泾渭分明的流派，分别是烟党和蒹葭党，其实也没有固定的判定标准，主要是看心里偏向哪一方。</P>

陈垣汗颜，要是她知道自己向蒹葭投诚了，岂不是要减一百分？</P>

他镇定地笑道：“哈哈，都是朋友嘛，分什么彼此，别在意人家怎么看，你就是你，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P>

“嗯，这话中听。”顾烟满意地点点头。</P>

陈垣思虑片刻，在她的日记本上写下对女孩的期许。</P>

她就是她，不属于任何人，最特立独行的那炬艳火。</P>

「心里的火永远不要灭，哪怕别人只能看到烟——陈垣绝笔」</P>

顾烟看着前面还像回事，最后一个绝笔让她皱起眉，用力捶了一下陈垣的肩，“你要死啊，写这种……”</P>

陈垣哈哈一笑，“人生不过两万多天，死后何必留名，生前就是绝笔。”</P>

“不行。”顾烟拿起笔认真地把那个绝字涂抹掉，直至成了一个漆黑的墨团，“你要好好活下去，生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槛……如果有，那就来找我。”</P>

“你上学期不是总跟我表白嘛，可我们还有梦想要去闯一闯的啊。”</P>

她看向已经呆愣的男孩，像是开玩笑般嘻嘻一笑：</P>

“三十岁，要是你还没成为大文豪，也找不到对象，那咱们凑活凑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