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知趣地借口要洗碗退了下去,躲在不远处,韦不琛与郭久商议了什么她听不清,只听得韦不琛道:“我交代的事,你去办好。”</P>
“是。”郭久又道,“大人,明日崔姑娘那边......”</P>
韦不琛抬起手,制止了他:“我再想想......”</P>
郭久想了想:“也好。属下这就回直使衙门去。”</P>
韦不琛站了起来:“我与你同去。”</P>
待二人走远,月儿思索着,看向书房的门思索了片刻,家里就自己一个人,韦不琛锁门防的只能是自己。她从发髻里取下细长的发簪,挑开那道锁,闪身进了书房。</P>
书案上层层叠叠的公文,她早已看过好多遍。唯一没见过的就是那张洒金兰花纸的请柬。</P>
九春楼要办赏花宴,她是早就听说了。可是韦不琛为何收到请柬如此紧张?还压在公文底下。</P>
请柬背后写着一排蝇头小楷:“望穿秋水盼君至,红妆素裹映心扉。”</P>
原来那个俏丽的姑娘就是九春楼的东家崔礼礼,他们之间是有私情吗?还是崔礼礼有意?</P>
来之前,就听燕王殿下提起过,韦不琛上任指挥使的第一宴就去的崔家。崔礼礼实在长得太好,又这般主动。方才韦不琛没有拒绝,可是动心了?</P>
这崔礼礼不过一个商户,韦大人若真要娶,崔家还不得欢天喜地地将人送来。</P>
只是多了一个主母,自己的日子恐怕就难过了......</P>
月儿咬咬唇。将请柬放回了原位,锁上门,换了一身素衣回了燕王府。</P>
燕王并不在府中。</P>
被火烧得浑身是伤的扈如心正趴在床上。听说韦不琛身边的侍妾回来了,便着人将月儿叫进了屋子。</P>
扈如心烧得极惨。已经多日不曾下地,吃喝拉撒都趴着,饶是如此,后背的伤口也只是结了一层薄薄的痂。</P>
还有大块大块的血泡一点点渗着脓血,头发被烧得长长短短,像是一窝乱草。</P>
任何外人来了,她都只隔着屏风说话。</P>
月儿跪在屏风外,不知里面情况,只跪着慢慢说着来龙去脉,最后才道:“看这样子,崔姑娘是对韦大人动了心思。”</P>
屏风里,侍女们正拿着汤婆子,只是这汤婆子里装的不是热水,而是冰水。一点点给她在伤口周围敷着。</P>
冰凉的触感,能够止痒也能止痛,但不能止住她满心的怨恨。</P>
沈延来看过她一次,话里话外,其实都在说那日他等的是崔礼礼,自己只是顺带受了伤。看这样子,沈延是想毁了这门亲事。</P>
为了见他,违背圣意,偷偷出门,还落下这满后背、手臂、脚背的烧伤,他沈延竟然想推脱得一干二净?</P>
扈如心又妒又怒,她眼眸里尽是杀意。</P>
上次没有在寂照庵弄死的崔礼礼,又跳出来蹦跶了。</P>
她很快就想到了法子。她趴在床上,光裸着身子,朝侍女勾勾手指,耳语了几句。</P>
侍女又转到月儿耳边吩咐了一遍。</P>
月儿听了一惊,跪了下来:“郡主,奴不敢!此事要同燕王殿下商量——”</P>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扇了过来。</P>
侍女怒叱道:“好个眼里没主的贱东西!郡主的话,你敢不听?”</P>
月儿的脸很快肿了起来,哀求道:“郡主,不是奴不听您的话。实在是奴没有请柬,进不得那九春楼啊。”</P>
“韦不琛不是有吗?”扈如心示意侍女取来一个玉佩,递给月儿:“你交给韦不琛,就说是我说的,要你跟着去九春楼。”</P>
月儿不住磕头恳求:“郡主,那说不得啊,郡主饶奴一命吧。韦大人若知道奴偷进了他的书房,奴就待不下去了。”</P>
扈如心哪里管月儿的死活,只戾笑道:“你以为堂堂一个绣衣指挥使,能不知道你去他身边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