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有些凉,心砰砰地跳着。
很快,大夫来了,摸着山羊胡子诊了许久的脉,想了一阵才说道:“秋季阴气,又遇燥火,伤其脉络,热气浮越,逼血上行,循经脉而于鼻。”
崔礼礼用冷帕子敷着,本已暂时止住了血,一听到这大夫吊书袋,说些半文不白的话,一着急,血又滴滴答答地冒出来。
必须回去。可若下毒之人要自己的命,只怕不会容许自己轻易回到京城。
算来回京城,一路不停也要五日,自己的身体未必能撑得住。
“可有补血益气的丸药?”
“老朽这里没有,城中的熟药局应该有。”老大夫提着银针扎在崔礼礼的脸上。
“熟药局。”崔礼礼眉心一动,“太医院的熟药局?”
“正是。熟药局没有坐堂大夫,但可以买些熟药。”大夫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色道,“他们有一贴药,名为回春膏。名字听着平平无奇,据说是益气补血的良药。是太医院不传秘方。”
回春膏?崔礼礼心念已生,遂吩咐仆妇去买。
“且慢——”大夫抬手阻止,又道,“老朽也只是听说,不曾见过。据说此药实在难得,等着买它之人,已排到明年春后了。我已为姑娘施针止血,姑娘不如亲自去一趟,或许医者仁心,先排到姑娘拿药。”
“多谢大夫。”
老大夫收拾了脉枕和针包,跨上药箱要走,犹豫了又犹豫,树皮般的面颊带着几分腼腆:“若姑娘得了此药,可否借老朽一观?”
崔礼礼点点头:“那是自然。这药既是不传之方,也不知道是否对路,必然是要请您帮忙参详的。”
老大夫连忙拱手施礼。
崔礼礼看手中的帕子已被血浸透,知道再不能耽搁。披上一件猩红的锦帛,坐着马车去了。
夜色刚落,街上的人零零星星地走着。
崔礼礼靠坐在车上,手紧紧抠着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