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宴翻身上马,崔礼礼上前一步,抓住他的缰绳,仰头问道:“陆铮之事,殿下可知如何化解?”</P>
他敛目看她,一改嬉笑的神态,淡然说道:“何需化解之法?互利就是好友,夺利就是敌人。”</P>
崔礼礼有些错愕。</P>
话虽如此,可圣人要的是他们的命。谁又敢与之为友?</P>
“春猎时,元阳会带上你,陆二也会在。”左丘宴一抖缰绳,胯下黑马却不肯走。</P>
黑马识得崔礼礼。</P>
左丘宴又拽了拽缰绳,黑马不情不愿得别过头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冲崔礼礼甩头。</P>
崔礼礼探出手,轻轻拍拍马脖子:“去吧。”</P>
黑马似是听懂了一般,往前走着。</P>
马背上的人又回过头看她一眼,对身边的小厮摇摇头:“当真是洪水猛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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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礼礼回到家中。</P>
刚进房内,就有仆妇过来道:“夫人来了。”</P>
崔礼礼连忙对着镜子照照,确定脖子上没有可疑的痕迹露出来,还是将衣襟抓紧了些。</P>
傅氏来了,身后跟着林妈妈,林妈妈端着一碗汤。</P>
“听春华说你昨晚喝多了,歇在九春楼?”傅氏示意林妈妈将汤放下,“醒酒汤,赶快喝下去。”</P>
崔礼礼有些好笑:“娘,那是昨晚的事,现在都下午了,几乎过了一整日,哪里还需要喝醒酒汤?”</P>
傅氏挥挥手,示意林妈妈也退出去。</P>
才关切地问道:“那人如何?”</P>
“左丘宴吗?”崔礼礼笑道,“圣人第十子,十殿下。娘觉得如何呢?”</P>
傅氏听得头嗡嗡作响。</P>
十殿下?</P>
好一阵子才找回声音:“他不是有家室了吗?”</P>
“对呀。岂止是有家室,我听说他家中姬妾成群呢。”</P>
“那他来相看做什么?这是要你去做妾吗?!”傅氏拔高了声音。她最恨谁要自己女儿做妾了,连这个念头都不许有。</P>
崔礼礼摇摇头:“他是替人来的。”</P>
傅氏缓过了劲,还没喘过气来,又问道:“谁?”</P>
“娘不希望是谁?”</P>
不希望?</P>
傅氏最不想要的人选有一个:“绝对不能是何家那个老鳏夫!他定然是八字太硬,克妻命!”</P>
也对,性命最重要。</P>
“不是他。”崔礼礼笑道。</P>
不是做妾,又没性命之忧。</P>
傅氏心头隐隐有了不想说的那个答案。</P>
“陆铮?”她眉头一挑。</P>
“是。”</P>
傅氏盯着女儿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一点拒绝的痕迹来。</P>
良久,才艰难地问:“你应了?”</P>
“没有。”</P>
嫁人,她重生以来就没有想过。</P>
陆铮也从来没有开过口。</P>
傅氏拧着眉,叹了一口气:“今日傅家那边来了人,给了一些边角料的画像让你相看。我听着话里话外,还是指摘我们暗地里怂恿韦大人退了三姑娘的画像。”</P>
“娘应该问他们,我做得了绣衣副指挥的主吗?”崔礼礼说得很诚恳,“再说,三姑娘一看到韦不琛就哭,怕的要死。这样真能嫁过去吗?韦不琛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又何苦强拉到一起成双作对。”</P>
“傅家不是这么想的。只要真跟韦大人成了姻亲,这以后不是很多事都方便了嘛、”</P>
崔礼礼记起那日被韦不琛拖进直使衙门地牢的情形:“如今正审着许家,许家就是县主家,县主如今又跟燕王联姻,韦不琛得罪的可是燕王......”</P>
傅氏没想到这一层。</P>
原本想着韦不琛退了傅家的画像,兴许礼礼还有希望。可这么一说,韦不琛也不是一个可以考虑的人选了。</P>
或许就只有陆铮......</P>
又过了两日。</P>
果然如左丘宴所说,元阳公主差人来送了帖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