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年逾七旬,土都埋到脖子梗了——”</P>
“你!”虞怀林腾地站起来,有些恼了,再怎样也不该如此说话!</P>
崔礼礼笑着,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断气,也不过是时时刻刻的事,你可知他未了之心愿是是什么?”</P>
前世何聪活得比自己久,不过这一世,被自己气得够呛,未必能活得那么长。</P>
虞怀林也想过这个问题。可一直拿不定主意。</P>
子孙后代?还是着书立传?又仕途更进一步?</P>
他站起身来,负手道:“恩师常说,礼崩乐坏,人心不古。他自是最恨人间万恶难除。”</P>
“非也。”崔礼礼摇摇头:“何聪这个老头啊,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地位,将来他死了,这地位就要变成他的名声,他要名垂青史。”</P>
那日在公主府中,何聪长篇大论谈的皆是圣人如何对他礼贤下士。越没有什么,越显摆什么。</P>
虞怀林想说她胡说,却又觉得这话没有错。谁不在乎呢,六根清净的是和尚,孔圣人还列国为官呢。可自己不过是个太学学生,如何替恩师做这样的事?</P>
“我不过是一介布衣,即便将来肄业,能做的也是文学着书的小官。如何能替恩师完成心愿?”</P>
崔礼礼伸出戴满宝石戒指的手,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我呀。”</P>
她?虞怀林狐疑地看过去。</P>
“虞公子可听何聪提起过先帝的禁海之策?”</P>
“这是自然。先帝在时,开海市,建潮帮,组船队,频繁贸易。可后来底耶散突然风靡,这禁药出自贤豆国,屡绝不止,还是恩师进献的禁海之策。”说到这里,虞怀林又有几分骄傲之态。</P>
进献国策,是士子的荣耀。可恩师鲜少提及此事,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P>
崔礼礼一愣,原以为何聪这样的性子,最多是痛恨这引人堕落之物,没想到禁海的根竟然也在他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