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礼礼不记得他娶了谁。</P>
那段日子,县马病重,县主府里,好多和尚进进出出做法事,她只听见县主提了这么一句。</P>
“小将军——”崔礼礼忍了忍,垂下头,还是说了,“他伤及根本,没法子绵延子嗣,所以奏请圣人为你赐了婚。”</P>
陆铮这才想起她好几次提陆钧,话里话外都是提醒他应该先娶妻生子。现在竟然在这里对上了。这倒是像陆钧会做的事。</P>
“我知道听起来匪夷所思......”</P>
“我知道。”陆铮吹熄了火折子,翻身上马,坐在马背上看着她,心中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你若不是担心我寻到你家王管事,也不会说出来吧?”</P>
崔礼礼胸口一震。原来他早就发现了!</P>
陆铮定定地凝视了她一阵子,一甩鞭子,黑马如箭一般,飞奔而去。</P>
他还是往东去了。</P>
崔礼礼追了几步,眼看着追不上,肩膀垮下来。</P>
其实晚上在桃花渡见他喝酒,就想侧面提醒几句,劝他回家,免得像上一世那样隔着那么远送行。可一说到这个,他就岔开话题,她也不好再提。</P>
她扯扯自己的夜行衣,又是三更半夜,自然是不能回家的。走回桃花渡换衣裳?实在是太远了。</P>
换夜行衣时,怕被人发现,将所有首饰都摘了,早知道就留一根簪子傍身了,耳坠子也好啊。</P>
她有些丧气地看看四周。这临街的铺子开着门和闭着门又不一样。</P>
京城之大,大到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去九春楼。</P>
罢了,王管事朝东走,陆铮也朝东走,她也朝那头走吧。</P>
兴许陆铮一心软,又回来接她了呢?就算不回来,她也怨不得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