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下意识道：“本座堂堂半步帝境，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她沉默了。

是的。

她从来没有说过。

哪怕心里有愧，也从来没有说过那三个字，因为当时她的身份高高在上，跟那个男人有着云泥之别。

国王会对乞丐说对不起吗？

不会。

扶摇找到男人后，只是对他说，以前不懂事，给你造成了伤害，我应该做什么才能够弥补你？

这就是扶摇的原话。

而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不是站在跟男人平等的角度，听着仿佛是施舍。

李君夜道：“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无上功法、盖世神功，也不是得到你的身体，而是尊严。”

“你在撕毁婚约那刻，把他的尊严也一并撕毁了。”

“他所做一切，只不过是想要从你口中听到一句‘对不起’，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却一生都没有做到。”

李君夜的话仿佛一记记雷霆轰在扶摇身上，她脸色惨白，摇摇欲坠，贝齿死死咬着嘴唇。

许久。

扶摇轻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李君夜身体一震。

似乎有种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执念，突然在这一刻消散了般。

这声对不起，迟到了太久太久。

李君夜如释重负，情绪平稳下来道：“能跟我说说后面的事情吗，我突然有点好奇了。”

扶摇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李君夜，嫣然一笑道：“好。”

当初她以为知道了男人想要什么，于是主动提出要把自己交给男人，结果换来男人的不屑。

扶摇怅然若失。

同一天，她的一个死对头突然找上门，对方居然已经成功晋升帝境，扶摇自然不是对手。

扶摇身负重伤濒死。

死对头以绝后患，把扶摇的神魂抹杀了大片，阻断她转生的念想。

扶摇心生一计，把部分神魂碎片藏匿于几个忠心的手下神魂之中，其中一个碎片，便藏到了那个男人的神魂之中。

那一战，扶摇身边的所有人都被那人屠杀了。

他们临死前施展转生术，保留住了神魂。

那人不屑于抹杀他们的神魂，另外神魂太过分散，杀起来也比较麻烦，就出现了一些漏网之鱼。

这些漏网之鱼带着扶摇的神魂碎片转生……

李君夜脑海中的神识火种，便是扶摇的一道神魂碎片。

扶摇讲述这些的时候，语气非常平淡，而且有一种释怀的感觉，跟之前那激动的情绪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目光柔和的看着李君夜，道：“我现在似乎明白，为什么只有你让我觉醒了，也许，就是来帮我解答疑惑的吧，谢谢你。”

那句‘对不起’说出之后，扶摇也彻底释怀了。

李君夜则是惊叹：“你的一道神魂碎片就如此了得，很难想象你当初完整的神魂力量是有多么强大。”

扶摇苦笑：“再强大又如何，还不是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李君夜直言不讳：“这也算是你的报应了，上天最喜欢惩罚的就是负心人，所以你落魄了，我说的对吧，旺财？”

修罗：“……”

尼玛，你们聊你们的，问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