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才不信他的鬼话,他右手不着痕迹地摸上腰间佩剑,眼尾余光瞧向左右,韩信的护卫虽然就在旁边,不过相隔有十余步远,而自己被围在这里,难以脱身,唯今之计,只有擒贼先擒王。
他环顾四周,有些无奈地叹气,“郡君有备而来,我此时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咸阳是由您还是王将军控制,其实都一样。我是王家旧部,郡君怕是不会信任我,这便解了军权,将咸阳这二万将士交于您。”
他作势要解剑投降,却在解下剑鞘的一瞬间,忽然拔出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韩信砍过来。
谢晋出手太快了,旁边护卫没反应过来,剑锋已经来到韩信面前,凌厉的剑势刮起了鬓边几根碎发。
眼见韩信就要血溅当场,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却见他身体往旁边一侧,轻松避开谢晋这致命的一击,接着手中利剑出鞘,众人只见眼前一道光影闪过,接着便听叮的一声,谢晋的剑已被击落在地。
谢晋愣了一下,他只知韩信领兵作战厉害,没成想身手竟如此了得?
只是一瞬间,他反应过来,身体半蹲,长腿横扫,想将韩信踢倒,不料韩信动作比他还快,一个凌空踢,直接将他踹翻在地,这时候离得最近的两名护卫已经冲过来,合力将人按在地上。
“韩信,你这乱臣贼子,分明是你想篡位,却给王将军安上勾结楚军的罪名,铲除异己,如此作为,伱对得起甘愿送命于你的王老将军?对得起对你恩宠有加的先帝?乱臣贼子!奸佞小人!”
谢晋奋力挣扎着,对韩信破口大骂,附近士兵这时候都聚集过来,却因为谢晋被控制着,不敢放箭。
韩信将剑入鞘,从怀里拿出一份诏书,环视着周围士兵,大声喝道,“我乃先帝亲封摄政王,今帝位空缺,寡人回咸阳主持大局名正言顺,二三子以兵刃相阻,是想造反吗?”
说着看向谢晋,“陈仓都尉谢晋,意图行刺寡人,该当何罪?”
谢晋懵住了,才想起韩信还有这一重身份,别说如今帝位空缺,便是已经立了新帝,韩信也可以回咸阳主政,这是始皇帝的旨意。
摄政王有总理秦国军政大权,就是王贲还活着,也得对他俯首陈臣。
士兵们看到这种情况,也已经懵圈了,他们到底该听谁的?
这时,韩信带来的五百亲卫已经在城门下围起一个防御军阵,现在只要拖延时间,等董翳带兵赶过来,就能完全控制咸阳了。
韩信不给谢晋再开口的机会,命人将他的嘴堵住,士兵没了指挥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约莫一刻钟后,守城副将、打算击败楚军后登基为新帝的赢子婴和一干朝臣都闻讯赶来了。
众人问清事情缘由,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韩信为自己独揽军权,甚至篡位找的借口。
什么摄政王?当初他不是已经用王爵救了董翳一命么?现在又把这张虎皮扯出来,吓唬谁呢?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又能怎么办?
彻底撕破脸,下令击退韩信这五百人是不难,但外面的十万大军又该如何击退?不,不只是十万,还有楚国的十万人,韩信如果一气之下,撤兵回上郡,则谁来抵挡楚军?靠王离一人行吗?
其二,放韩信入城,那就是坐实王离勾结楚军的事实,则兵权尽为韩信所有,大秦就该改姓韩了。
好像怎么选择都行不通。
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名官吏走到子婴旁边,低声道,“公子,韩信虽有造反之心,但他打的还是保秦旗号,不如先向他妥协,待其击退楚军后,再谋划将他暗杀,夺回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