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而空灵的嗓音，在偌大的寝殿内响起。

依然是曾经的声线和语气，却在隐约间少了几分昔日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

窗外的月色映入殿内，与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光辉交融在一起，在光滑平整的玉石地面上反射出一层薄薄地银色光芒，宛如一地白霜。

满目琳琅的大殿内，气息清冷得宛如寒冰地窖一般。

但，当众人伺候着一袭白衣的女子，换上了精美的红色嫁衣，戴上了华丽的凤冠时，殿内的气氛就渐渐地发生了变化。

长长的大红色裙摆逶迤了一地，盖住了那一片白霜，为这清冷的寝殿平添了几分暖意。

银白色的光辉落在了她裙摆上，令本就精致的红色嫁衣，更添了几分明艳的光泽，因为这一看就不觉普通的布料之中，缝着细细的金丝，平时根本看不见，只有在光线较好的情况下，才能散发出奕奕的光芒，显得格外尊贵奢华。

“啧啧啧……”

看着镜中几乎完美的样貌与身形，女子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啧啧的声音。

而她的眼神之中，也满满都是被这一身嫁衣所惊艳之色。

一旁，伺候了慕千雪多年的贴身侍女冰珠见状，心里不由得觉得十分奇怪。

她跟在慕千雪的身边这么多年，几曾何时，见过她露出过这样的眼神来？

就算这件衣服再如何的美好，在她看来，也只会是理所当然，又怎会如此失态呢？

她正这般想着，突然，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嫁衣的女子，镜子里的视线突然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你是谁？”

对上了那双异常幽深的墨色瞳孔，冰珠整个人突然便是一惊，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

所幸这个时候，寝殿内已经没有了旁人，只剩下了这一个伺候的侍女。

孟扶歌并不慌张，而是直直地看着她的双眼，低声道：“你觉得，本尊是谁呢？”

看着镜中这张与慕千雪一般无二的脸，以及那双充满了恐怖气息的眼神，冰珠彻底被吓到了，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脸上迅速地浮现出惊惧惶恐之色。

这个人能有本事顶替了慕千雪出现在这里，足以说明了她的实力，必然不会比慕千雪弱，至少也是灵尊级别的人物。

而她，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实力连林清霜那些人都比不上，更何况是眼前这个人了……

当她意识到自己根本看不出孟扶歌是什么实力之后，心里自然是惊异不定，异常的忌惮！

因为常年伺候慕千雪，她除了乖乖听话之外，根本什么都不会，自然也是十分的贪生怕死。

于是，在孟扶歌的威压之下，冰珠想也没想，便选择了臣服。

“您是尊主，是奴婢的主子……”

虽然她已然发现了眼前这个人不对劲，但是，却没有任何勇气去戳穿她。

闻言，孟扶歌却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收起了藏在指缝间的银针。

其实若是这个侍女突然对她出手，她还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躲过去。

与其等她发现端倪将事情闹大，倒不如直接让她察觉不对，再好好试探一下她的实力与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