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温每一次的发言都很干练,又落于实际,不像其他的高层,都是空话居多,要点偏少。
江知渺只能一直记。
直到,声音停下,沈卓温从台上下来,换另一位高层发言。
江知渺趁机揉了揉僵硬的手腕,伸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随后,她继续低下头,记录着会议的发言。
等到她再抬头,跟前的水杯已经不见了,视线微微一顿,往前看去。
坐在她前排的唐凡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人,变成沈卓温。
沈卓温坐在位置上,他凌厉而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抬起脸看向站在台上讲话的人,整个人干练沉稳,气场强大,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但,她的关注点不在这。
目光向下,落在纸杯侧的口红印上。
很浅。
但,光凭这点也能看出来,这杯水是她刚刚喝过的那杯。
他的唇还正好落在口红印的位置。
像是蓄意为之的间接接吻。
江知渺心跳蓦然加快,回头扫视过办公室的人一眼,办公室的人都在听台上的总结,似乎没有人关注到这一点。
提到嗓子眼的心跳沉下去,她抿了抿唇,打算等男人把纸杯放下,就丢到垃圾桶去。
她这个位置离门口的垃圾桶很近,很容易就能把水杯丢进去。
然而,这个会开的时间很长,而且是轮流上台。
江知渺的腱鞘炎都快犯了,还是没等到手有空,别提把纸杯丢进垃圾桶这件事。
等到散场,她还有一部分会议记录没做完。
关上电脑,她思索着等过会听录音笔再把剩下的那一部分补上去,抬头看过去,就看见沈卓温在和某一个高层讲话,随手把纸杯丢进垃圾桶。
他应该没有发现那是她的纸杯。
那应该也不是什么蓄意为之,就是拿错了。
江知渺盯着半晌,默默挪开视线,抬脚踏出办公室。
做完会议记录,整理成纪要,再看时间,已经下班一个小时了。
环视过一圈,周围的人走得一干二净,收拾了一下桌面,她也准备下班,回安巧巧家拿行李。
江知渺还没走到电梯口,就听见对面走廊传来男人和女人的交谈声。
步履停住,她没有靠近,只是抬手按了电梯。
可电梯没到,她不想听也得听。
而至于这对男女,江知渺已经听出来了,是沈琢绪和……沈卓温。
沈琢绪在求沈卓温,让他给徐明涛在沈氏安排一个职位,还说他们最近过得很苦,沈母也不给她们打钱了,也不打电话,问他们是不是真的不打算要他们了。
沈卓温肯定了沈琢绪的回答,反问这一切不是她自己选的吗。
没过一会,女人就开始崩溃嘶吼了。
说沈卓温丧良心,害了她的兄长,也说沈母明明说爱她,却从小压制她,管教她,到长大了,她倒是不管了,她只是想嫁给自己爱的人有什么错。
江知渺听了一会,准备过去阻拦。
然而,她还没过去,只看见一个人影直直冲过来,撞上她的肩头。
一个趔趄。
手肘重重磕在地上,旧伤叠新伤,锥心的疼窜上神经。
疼得江知渺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