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温没有在沈宅多停留。
出了书房,他径直去了门口,打开停在门口的迈巴赫的车门。
沈卓温离开之前,目光往二楼的书房看了一眼。
沈老爷子站在那,没避,也没躲。
引擎声轰隆隆震响。
车很快就消失在小路,开往大道。
一旁偷听的沈母不甘地走出来,“爸,你为什么不让卓温把人处理了,他现在敢反抗你,之后说不定就和宋成明一样,背叛我们。”
沈老爷子瞥过她一眼,“你这种喊打喊杀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沈母抿紧唇,再说:“他已经知道我们给宋成明下毒的事了。”
“要不是你们两个不成器,我也不至于靠外人。”沈老爷子眯了眯眼,淡淡说:“等着吧,只要那个女人肚子里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之后他们父子,你想怎么处理就这么处理。”
沈母眼睛一亮。
沈老爷子扭头看向她,警告道:“前提是真的有这个孩子。”
可能是他年轻的时候作孽太多,以至于后续几个孩子、孙子辈没有一个能挑起大梁。
唯一一个就是——沈卓温。
只是沈卓温也被他父亲带坏了,不亲家里。
沈老爷子很惋惜,不过好在他身子骨还行,撑到教养一个拥有沈家血脉的曾孙应该可以。
只是这一切都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车行驶到雅苑。
沈卓温没下车,任凭司机开到单元楼门口。
沈卓温披了一件西装外套,以免他的伤势被人发现,至此乘电梯上楼进屋,一气呵成。
陈轩还没走,他刚刚看着江知渺午休睡下,现在才出卧室。
看着进屋的沈卓温,陈轩连忙过去扶他,压低声音:“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沈卓温视线看向卧室。
陈轩道:“人睡着了。”
他没说的是,他隐约觉得江知渺心里出了问题。
现在的江知渺情绪看着平静,但更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夕,充斥着压抑的气息。
沈卓温闭了闭眼,言简意赅:“帮我上药。”
陈轩的手下意识捏了捏,袖口濡湿,隐隐的血腥味钻进鼻间。
他意识到什么,低头卷开沈卓温的袖口。
斑驳的鞭痕细长,勾出一道道血肉。
血正汩汩往外渗透。
陈轩知道沈老爷子有一个特制的鞭子,专门惩罚那些违背家规的沈家人,为了让伤口不那么快愈合,鞭子的末端是密密麻麻的小钩子,每次飞舞之间,都能带下血肉的碎末。
他们每次医治也很麻烦。
因为这种伤口,稍微处理不当,就很容易发脓发炎。
高烧都是轻的。
最怕伤口迟迟不愈合,反复感染和高烧,引起脑膜炎,前些年就有过一次,好在抢救回来了,但人身子骨从此之后就弱了许多。
沈老爷子现在年纪越来越大,这些年也不爱动鞭子了,谁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
陈轩一边给沈卓温上药,一边说:“你明明知道惹怒老爷子什么下场,还故意把人带走?”
“你让我看着她跟着谢容之走?”沈卓温反问。
陈轩一时语塞。
棉花粘过碘伏,涂抹在伤口上,血红色混合着褐色液体一起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