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影躺在沙发上,面容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江知渺心头一跳,回到门口,再按了几下门铃。
门铃尖锐刺耳。
迟缓脚步声从内传来,房门被打开,男人声音喑哑带着几分不悦:“什么事?”
“你发烧了。”江知渺言简意赅。
沈卓温眉眼情绪古波无澜,“我知道。”
他像是想起什么,往门口一摸索,提起保温盒,口吻平静:“你回去吧,我自己会吃药。”
“……”江知渺抿着唇看他。
沈卓温兴许是察觉到江知渺长时间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问:“你想留下来照顾我?”
江知渺:“我为什么要留下来?还是你觉得,你身上还有我想要的吗。”
沈卓温淡淡的目光扫过来。
哪怕江知渺知道沈卓温看不见,但还是心下一怵,嘴唇抿。
其实沈卓温和几年前差别不大,但身上的气势却是愈发的骇人起来,光是站在那里,就没有任何人会忽视他,正如他现在冷冷淡淡站在江知渺眼前,知道他现在身体不舒服,他眼睛一看向这边,总会反射性让人缩脖子,感到害怕。
最终,江知渺还是没有再说出其他的话来,拎着保温桶,就走了。
走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沈卓温。
沈卓温站在光影交界处,上半身被参差不齐的光影吞没,神色暗晦凌厉。
他什么都没说,把门口的东西拿进去了。
见状,江知渺没再管他,回到家里睡了一觉。
这一睡,就晚了一些。
天色渐渐暗下。
江知渺睡得手脚发软,但想到自己中午放在隔层的药,她稍稍定下心来,熬了一壶粥带过去。
沈卓温的门没关。
手掌按在门口,门轻而易举的被推开了。
江知渺抬眼看过去,试探性叫了沈卓温名字。
房间灯光明亮,却也安静到极点。
走进去,中午餐盒放在餐桌上。
已经结了一层冷凝的油。
江知渺看过一眼,收回目光,往二楼的楼梯口看去。
约莫过了几分钟,她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二楼没开灯。
唯有夜晚路灯的光照亮狭窄过道,她小心翼翼掠过家具,走到最里层的卧室,打开门。
门一时间没推开。
门板撞到什么柔软中带硬的东西。
江知渺微微低下头看过去,男人用后背面对着她,有那么一瞬间,让她联想到了案发现场,不由自主地,她往后退了两步。
空旷的走廊里,一时间只剩下踩得吱呀响的木板声。
久久回荡不止。
江知渺心跳都停了一拍,半晌把门推开,把站在地面的男人扶到床上,伸手去试呼吸。
还有呼吸。
提到嗓子眼的心跳放下,她到楼下烧了一壶热水,端着上来。
该说不说,沈卓温家里的东西准备得很齐全,药和家具都有。
不像是短居,像是要在这里常住。
如果他要在这里长住,那她之后的计划或许还会顺利一些……
江知渺心下定了定,端着药,抬脚往楼上走去。
房间里的灯不知何时打开了,洒落一地。
盈盈光芒照亮并不算宽大的卧室。
江知渺把药和水送到沈卓温的手边,她刚刚翻了饭盒,中午送过来的药沈卓温没吃,于是道:“为什么不吃药?”
沈卓温口吻寡淡到有些疏冷:“不想吃。”
他接过江知渺手上的温水一饮而尽,一眼都没看她手上的药。
“刚刚是个意外,我好多了,你可以回去了。”
江知渺坐在床边,身体低侧过去,不经意地靠上沈卓温的手臂,目光定定看着他,“你真的想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