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劲竹呢!?”
怒焰炽盛的咆哮甚至不亚于火药的震爆,恐怖的声浪碰撞回响,人质们惊叫着捂住耳朵,脸上露出了震怖和恐惧。
虽然这不速之客打扮非常奇怪,但毕竟杀死了穷凶极恶的雇佣兵,而且说着极为标准的汉语,身在异乡,遭逢战乱,说着一口普通话的力量者当然会让这些朝不保夕、恐惧不安的人们看到一丝希望。
但现在,他们却骇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人,甚至比雇佣兵们还可怕。
杀气这种被大家认为是比较玄奥缥缈的东西……竟然是存在的。
仿佛无边血色从这个神秘人的身上涌出,宛如大江长河,澎湃压来。
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说话!”
第二波血色浪潮翻涌着拍来,甚至有人吓得哭出了声。
康德擎出短剑,剑锋如白练,钉在一人脑袋侧边的墙壁,锋芒森然,他凑近,眼神凌厉如刀、嗜血赤红:“说,话。”
“康……康工他……”这个人颤声道,“被那些人带走了……”
康德的声音越发深沉恐怖:“带到哪儿去了?”
“不、不知道……”
汗水从这个人滚圆而沾满尘土的脸上滑落,带起一丝丝湿润的泥渍。
他的腿在颤动发抖:“他们押着康工,连带着挖出来的那个文物,一起带走了,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
“——多久?”
“我们的手机和手表都被没收了,只记得那之后吃了一回饭……”
康德从墙壁中抽出短剑。
那人望着康德,小心而哀切地乞求着:“帮帮我们,能不能帮帮我们?我还不想死,我想回家,我们都想回家……”
康德望着他,他也望着康德。
人们也都抬头小心地望着他,沉默持续了短短片刻时光。
康德沉凝的目光蕴含着肉眼可见的狂躁与杀机,令乞求声不敢持续。
“……在这里等。”
然后他就转身离开。
慑于那几乎令空气凝滞的气场与威势,人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敢做多余的发问和央求,眼神无助而绝望。
狭小如囚牢的石室外,响起了谨慎的脚步声。
但这一切都在生命侦测视界的掌控中,眸中金光闪耀,时间加速,康德纵身闪出,左手护腕凝聚着厚重的气浪,宛如空气炮一样喷射而出,将一前一后保持CQB战术姿态的两名佣兵打得向后踉跄飞退。
飞斧破空而至,正中一人脑袋,康德飞跃而来,踩踏前者胸膛,短剑破空一刺,自侧颈,向外一扯,血液迸散。
他将飞斧拔出,再往下一捣,了结了这气若游丝的生命。
然后打开了对讲机。
“荷鲁斯。”
“父亲,顺利吗?”
“不顺利,我爸不在这里,已经被转移了,你可以发动正式进攻了。”
“是,父亲,建议通过空间跳跃返回。”
“不。”
康德默然片刻,说道:“我从里面杀出来,我们里应外合。”
“是。”
荷鲁斯再不多言,对讲机中响起了枪炮就位的铿锵声。
沿着楼梯与回廊穿行,在广阔的地下正殿中,雇佣兵们正在紧张防备,他们已经知道了哪个地方发生了变数,可能是那些中国人搞出了什么花样——总之,八个人远近分散,两台班用机枪,六支突击步枪,两支霰弹-枪枪,全方位覆盖住了从这里到关押中国人的囚室的唯一入口。
一道黑影呼啸飞出。
精神已经绷紧到极点的雇佣兵们立刻开火,自动武器以恐怖的射速咆哮射击,诸多弹丸如暴雨般轰击在目标的身上,鲜血横飞,不断抖动,那身体竟然被打得滞空,顷刻间千疮百孔。
然后坠落在地上。
班长示意停火,观察片刻,面色一变,大声道:“是友军!继续戒备!”
早已经趁机传送到大厅内的康德悬浮于侧壁的石柱雕刻上,精神力引导,卷轴中的元素浪涌汇入康德的手臂,然后地狱的吹息从天而降,宛如一只巨龙掠过上方,猛烈的火浪吐息划过地面,将数人卷入其中。
惨叫声起。
火焰翻腾中,康德趁势从天而降,抽出短剑,如苍鹰般俯冲,一剑刺穿目标脖颈,向外一拉,血柱喷天。
他伸手捞起了对方手中的249班用机枪。
枪械轰鸣,先打死了另一名班用机枪手,火力如横扫的夺魂之镰,依次扫过了在火焰中挣扎惊呼的敌人。
可毕竟是久经沙场的雇佣兵,或许无法防备从未见过的身怀异术的强敌,但却丝毫不缺乏战场经验,余光瞄到之际,至少三个人已经避开火炎、进行战术闪避动作,并且反身向后开火。
康德踢起一枚石子,在三人回身反击之时,已经出现在一人后方,他一枪托砸断对方的脖颈,然后抬枪向左射击,双臂如铁铸,枪口没有丝毫动摇,泼水般的密集射击全都集中一点,暴雨般的556北约弹最终穿透了防弹背心与防弹插板的双重防护,将这个人的躯干内部绞成一团。
——怪不得约翰威克比较喜欢爆头。
那个被一枪托砸在脖子上的雇佣兵倒在地上,神色痛苦。
康德低下枪口,对准脑袋扣动扳机,一连串弹丸打烂西瓜。
枪声自右边响起,还剩下一人,生命视界清楚标定了对方的位置。
康德转身抬枪扫射,这人恐怕是个军官,经验丰富,迅速后退,利用地下宫殿中巨大的石柱与石台进行掩护,后撤时不断进行点射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