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八章 凭什么!(1 / 2)

PS1:今天写时听的音乐叫《Erald-Prcess》,没有分隔符……写的时候倒是挺带劲,但不知道你们看的时候合不合适,毕竟歌长十分钟……但多看两遍也行,看完后听一听这歌也行,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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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芬……我们来杀你了!”

于是战场大军响应,压过了傀儡们疯狂的叫喊。

那呼喊万胜的战吼,响彻原野,传荡苍穹,令天地变色。

“这……这太荒谬了!”

格里芬在发抖,在愤怒。

一种被羞辱的、绝大的狂怒从心中升腾而起。

他看到了法厄松讥嘲的目光,于是指着光屏怒吼。

“这就是你所说的荣耀神圣的盗火者?他怎能如此!为了一己好恶,一定要杀掉我?宁愿让评议会北方变成一滩烂泥,宁愿放弃我给他带来的一切?”

“这样的盗火者也能让你们尊重吗?他甚至羞辱他的对手!说什么为了低贱的士兵报仇,所以要杀了我?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他喘着粗气,表情扭曲而愤怒。

“我怎么会输给这个家伙?我怎么能输给这个家伙!”

法厄松一直冷眼旁观,不置可否。

而后他平静道:“不甘吗?愤怒吗?那就让他付出代价吧,下令所有的士兵全部决死拼命,让康德与评议会结下死仇,然后我们撤退,继续让这个世界燃烧……反正你也听到了,你没有回头路了。”

格里芬闻言,露出狂怒与狰狞之色。

他看向了控制心智的心灵机关,露出残忍快意的神色。

外部响起爆炸声。

此时此刻,一座主体,两座备用,笼罩战场的减速机关已经被全数破坏,远港军团最强的动能武器已经不再受限。

火药肆意地燃烧,气体狂烈地推进,战斗机低空轰鸣而过,掀起汹涌火潮,石勒喀河自行防空炮交织出火焰之河,绞杀着敢于靠近的双足飞龙,战车引擎隆隆咆哮,越过壕沟,冲上高坡,火力压制,肆意射击。

各个步兵小队和战车车组疯狂呼叫着支援。

“不过了!不过了!”他们咆哮着,“把分数都花光!全都花光!”

完成突破的数路大军沿着目标路线狂飙突进,切割战场,向着阿斯托尔福号所在的方位杀去,那里是统帅的军驾所在……

——有最壮丽的事业要完成!

后续赶来、投入战场的原评议会系部队狂冲猛打,他们原本被康德命令回避这场战争,以免与母国交战,而此时此刻,他们进入战场,却有了更崇高的目标和最正当的理由……处决背叛凡世的人奸!

将这个国家,将所有的人民和军人,从谎言和背叛中解救出来!

“追捕格里芬!审判格里芬!裁决格里芬!”

与母国的军队、旧日的同僚交战,原本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现在也一样,甚至是,这痛苦还是加倍的……因为昔日的同僚并非是秉持不同信念、但同样勇猛作战的军人,而是被控制心智、剥夺荣誉的傀儡!

那些被操纵的敌人,从四面八方袭来,疯狂地阻击着。

而军人们必须向他们发起进攻,切割、打散和压制他们,为康德执政争取时间……哪怕要沾染昔日同袍的鲜血。

鏖战于此的远港军团中,只有原评议会系军团的心情最为复杂。

兽人们砍得飞起,精灵们只把这些人类当做杂草,顶多只有一些嘲讽式的怜悯、说一句肮脏的凡人真可悲。

而歌德系的军队将这些人视作入侵者,更不会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唯有这些出身评议会的军人,对这些部队、这个国家的荣耀和伟大熟悉至极,如此,就越发无法接受这落差极大的可悲现状。

国家分裂,睿智慈爱的统治者背弃人类,将忠诚的士兵视作傀儡。

而他们则要上阵,杀死这些对命运一无所知的可怜人。

“战斗!战斗!战斗!”

政委们身在一线,从战车和散兵线间高声呼喝。

“不许心软,不要犹豫,这是神圣的战争,我们的杀戮和战斗以正义奉名,我们是军人,何惧沾染鲜血,这即是忠诚的证明,我们将于此战赢回被格里芬所抛弃的荣誉,让我们昔日的同袍安息!”

挥舞着手枪的身影鼓舞着士兵们全力作战。

“在这里多杀一个敌人,康德执政所面临的压力就会少一分,康德执政解决问题的速度越快,更多的昔日同僚就有更大的机会活下来!”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思考吗?”

“杀死眼前敌人们的,难道是我们吗?令这些原本勇敢坚定的战士以不名誉的可悲方式死去的,难道是康德执政吗?”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格里芬!玷污评议会和魔导军团之荣耀的,是格里芬!挑起这场战争,制造无数死亡、悲伤和痛苦的,是格里芬!”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在政委们的鼓舞和开解下,军人们的心脏注入铁水、锻造成钢。

不过,虽然他们的武器是铁与火所铸就的杀戮兵器,可他们毕竟还是会呼吸的血肉之躯。

——士兵吼叫着扣动扳机,放倒一个个试图进攻的敌人。

虽然后勤部已经紧急出具了强制捕捉、将被控敌军传送到白雾世界的计划和特殊弹药,但康德却下达严令——除非掌握绝对战场优势、排除危险因素,否则接战的第一准则依然是尽快击毙。

各级指挥官如果为了捕获拯救评议会被控士兵而导致己方战士陷入危机险境,甚至发生伤亡,一律按照战场抗命处理、从重处置。

以康德在军队中的声望威信,哪怕这是一条彻头彻尾的乱命,军人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更何况他们知道这是为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命令士兵冒险捕捉和擒获评议会士兵,解除他们的精神控制,有利于建立恩惠、获取声望。但代价就是,军人们本可以用大威力武器远远地击毙敌人,而为了生擒他们,则必须要用小口径的富尔顿武器发射针状空间信标弹药打入敌人体内、进行传送。

这意味着距离要放进,意味着不能使用高致命武器。

意味着更多的变数和危险。

让军人们冒一些风险,忍受一些伤亡,就可以广施恩惠、收获人心。

但康德执政说不。

于是,前进,接敌。

目标标记,火力引导,射击。

敌人不过是血肉之躯。

身上绑着爆裂水晶,在呼啸而过的枪弹的攒刺下抖动。

或者在大口径机炮的命中下四分五裂、化作碎裂的血肉,四散。

残破的身体在地上翻滚,挣扎,伤口沾染泥土,吐血,然后咽气。

唯有黯淡的眼睛瞪向天空。

一个接着一个,一群接着一群。

整个战场,整片大地,是餐桌,一处处壕沟,一处处平地,是散发着绝望气息的餐盘,而餐盘之上,是破碎淋漓的血肉。

那是被战争之神大快朵颐后的残宴。

人就像牲口一样,四分五裂,血肉摊开。

他们也是丈夫,也是儿子,也是父亲,也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死前,是否会有片刻清醒、疑惑不解?

——他们死前,是否会有悔恨不甘、悲痛伤感?

——他们的家人,等待着他们回去的人,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冲过血腥的战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和悲愤依然在这些出身评议会的军人们的心间积蓄。

这浓烈的情感,随着灵魂的震荡和心脏的跳动而愈演愈烈。

除去军人的身份,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出身不同,阶层不同,但同样生活在这阶级森严、很多规则自古有之的异世界,他们的灵魂被时代的局限所约束,他们的理念被根深蒂固的传统所规限,直至今日。

直至今日。

直至今日,他们看到统治国家的高贵者的堕落,听到康德那一定会震动大陆的必杀之誓,亲眼目睹了忠诚勇敢的旧日同僚们们被剥夺荣誉、如行尸走肉般送命,浓烈的情绪冲击着数十年生活形成的心之壁垒。

他们加入康德麾下,追随那位光辉闪耀的神圣者,被他的一言一行和慷慨馈赠所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们曾不理解康德的所作所为,不明白他对弱者和卑微者们莫名的怜悯和善待,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他们看到执掌武器和力量、曾经荣耀强大的军人,也不过是格里芬手中的傀儡,他们都是弱者,所有人都是。

于是,花朵绽放,果实成熟。

浓烈到极点的情感以愤怒、正义和不甘为名,冲破壁垒。

他们是最普通的人,而非智慧如海的思想家,他们无法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他们无法从中总结出这个世界最深刻最恒远的冲突和矛盾——

但他们会愤怒。

他们会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