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会(2 / 2)

玫瑰之下 春日负暄 1546 字 8个月前

付行云没说话,静静地听孟清说。

“徐导估计笃定你会接他的电影,隐隐约约有些造势的意思,所以嘉宾里把白鹭也塞进去了,徐导的是个爱情片,肯定希望你们俩能搞点绯闻什么的,到时候就更混乱了。是好机会还是坏机会,一切都说不定。”

这个阵势,付行云光是想想就头疼。

孟清分析得极好,条理清晰。他作为经纪人最可贵的一点是,对付行云的选择从来没有预设,总是不偏不倚,将好与坏都摊开在面前,自有一种底气——无论付行云怎么选都行,都能兜底。

但这其中又涉及到闻逝川,一想到闻逝川,付行云心底就不好受。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也不是疼,也不是苦,就是一阵发酸发麻,好像谁的手在心上揪了一下似的。

“那他那边答应了吗?”付行云小声问道。

孟清说:“我也问了,说是暂时还没联系上?”

付行云坐直起来,皱眉问道:“什么叫没联系上?”

“就是字面意思,”孟清说,“电话没打通,应该是最近有很多媒体都想联系闻导,他一概没理。”

付行云嘴巴上应了,但心里还是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他和孟清又再讨论了一下,就各自挂电话了。他心里还是挂念着真人秀这件事,一直在想节目组为什么没有联系上闻逝川。

他想来想去,心不在焉地看孟清发给他的资料,看了小半个小时,他猛然发现自己正在翻来覆去地看第一页,看完又看看完又看,压根儿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密密麻麻的字根本就没进到他脑子里。

付行云从沙发上站起来,已经进入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了,家里开了地暖,地板暖融融的,但只是让付行云感觉到燥热。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感到生气极了,这样突如其来的怒气并不针对任何人,他气他自己。

他拿起手机,给余向晚拨了电话,旁敲侧击地问余向晚真人秀的事情。但半分钟过去,他就知道这个事情问余向晚就完全问不出事儿,她好像就天生缺根筋。上帝给她开了一扇对人和生活以及艺术极其敏感的窗,她的其他方面就钝得像个傻子。

“去啊,我肯定去啊,我还没出过国呢。”余向晚高兴坏了,“你说这个节目会让咱们去哪儿,我看他们经费蛮足的,去南极看企鹅能成不,实在不行去非洲吧,我想看动物迁徙”

付行云:“”

“我好想出去玩啊,好想去好想去”

付行云:“知道了,我先挂了。”

最后,付行云还是认命地拨了闻逝川的电话,但那头就是“嘟嘟嘟嘟”地响个不停,没人接听。付行云又拨了两遍,都是同样的结果。他越打越是烦躁,第四次拨的时候,那头直接是关机了。

付行云瞪着手机瞪了好一会儿,心里百转千回,还是决定出一趟门。

他不算记性特别好的人,把车开到闻逝川住的沿江西路,把车停在路边,开始担忧自己找不找得到路。入夜后江边的风特别冷,对着后视镜照了照,付行云觉得自己大半夜的戴着墨镜实在是傻到家了,连忙摘下来放回车里,裹紧了羽绒服往记忆中闻逝川的家的方向走。

神奇的是,乌漆麻黑的窄巷里,付行云居然准确地走对了。

他怕冷,站在闻逝川家门前跺了跺脚,感觉袜子鞋子都白穿了,脚趾都冻得快失去知觉了。老旧的楼道里黑漆漆的,声控灯好像坏了,付行云开了手机的手电,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闻逝川家的门铃在哪里,只好重重地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大概得有十分钟,付行云感觉再敲下去邻居都要出来了。

就在付行云快要泄气离开的时候,门终于开了,开门的是闻逝川,睡衣外面裹着大衣,睡眼朦胧地开门。

付行云快冻死了,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关机了?”

闻逝川好像没听见似的,就站在门边,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的。付行云借着昏暗的光看出端倪来了,闻逝川生病了——脸颊上是红的,嘴唇却是白的,干燥起皮,头发乱乱糟糟,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地挨在门框上。

付行云连忙推着他进屋,反手带上门。

闻逝川跟游魂似的回了卧室,听动静是从新钻回床上了。屋子里冷冰冰的,付行云去摸窗边的暖气片,那点儿热度约等于无。家里乱乱糟糟,桌子上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的外卖,看得付行云眉头紧锁,心想幸好自己来这么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