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不如把那一架赏了侄女吧!我放在屋子里天天好瞧着,免得无聊。”姚万仪毫不客气张口就要,“反正御用监这样的东西多得很。”
“你喜欢就给你吧!”皇后对姚万仪几乎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别说只是一架小小的屏风,便是比这再贵重些的宝贝也毫不心疼。
“这可真真是姑姑疼侄女儿,实打实的疼。”贤妃笑着说。
“不过今日怕是不成,这东西得先送到御用监,收录到册子里,然后才能赏赐。”皇后说,“明日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姚万仪当然没什么意见,她还不至于着急到一天都等不起。
此时薛姮照和幽竹正在御用监,看着那些太监们把进贡的物品一一收录完毕,妥善放好。
“小心门框,别磕了牙子。”幽竹说,“用手背护着些,当心门槛。”
好容易都摆放妥当了,一边管事太监说:“这上半天也就是这么多了,若是还有也得下半天送进来。两位姑娘也辛苦了,回去歇歇吧。”
薛姮照和幽竹看着他们锁了库房的门,又钉对好了在外头值守的都是谁,然后才往回走。
“这批进贡的都是檀香木的屏风,最小的一个也得七八个绣娘忙上三四个月。”幽竹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对薛姮照说,“你看见没有?那上头最小的人物只有手肚儿大,可是连头发丝都清清楚楚。”
“这样的屏风是不可以经过那么多人的手的。”薛姮照说,“最多只能两个绣娘对着绣。
久视伤血,越是能干的绣娘,越是老得快死得早。”
两个人说着话到了芙蓉宫,幽竹抱着肚子说:“好妹子,我急着要上茅厕,你一个人去向娘娘回话吧。”
“说了你莫在冷风里吃糕,你偏不听。”薛姮照说,“一会儿回房去喝一碗姜糖水,再让池素给你捶一捶就好了。”
薛姮照到福妃娘娘跟前回话,福妃说道:“才刚皇后娘娘打发人来,说今儿入库的那架刘郎入天台的屏风赏给了六皇子妃。
你记着,明日叫御用监的掌印太监付云批了条子,在册子上做好了出入标记,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那姚万仪如今身娇肉贵,咱们可要当心些。”薛姮照提醒福妃。
“怎么,你是怕这里头出什么事?”福妃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就看有没有人拿这个事做局了。”薛姮照说,“皇后倒不会,因为她舍不得伤姚万仪。但别人就未必……”
“可就像你说的,咱们也防不胜防呀!这屏风咱们既不能不叫皇后赏给姚万仪,也不能提前说什么,否则倒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何况就算出库的时候,咱们检查得再仔细,也挡不住这东西出了宫被人动手脚。”福妃想到这里连连摇头,“我早就知道这差事是个烫手山芋,所谓多做多错,不做不错。
既管了事,就免不得招惹是非,终究是无事一身轻的好。”
“娘娘也不必过于忧虑,奴婢有办法不让这事闹大就是了。”薛姮照说,“当然了,若是没有人在这上头耍手段就最好了。”
到了第二天,福妃亲自过去看着人把一切手续填好,然后将屏风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