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君,你怎么在这里!”
“啊,高木警官。”低头看着手表的明智愣了愣,看着气喘吁吁的高木涉在自己面前停下脚步,“是在找我吗?问询结果如何了。”
“额,那个……”高木涉尴尬地咧开嘴,按着脑袋,艰难地开口道,“工藤君打来电话,给我们提供了一份嫌疑人名单……”
明智吾郎平静地整理好衬衫袖口,不疾不徐地说:“哦,我明白了。我也在那份名单上,是吧?”
“额,哈哈哈……”被他一语道破,高木涉更感尴尬了,只能使劲搓了搓自己后脑上的短发,“工藤君,应该也只是想尽可能全面地排除所有可能性。”
“我推理的基础,是认为有人利用了手枪、箭矢或其他激发类的武器,破坏掉了悬挂水晶灯的铁链。”没有缓解高木尴尬的意思,明智吾郎撑着下巴,自顾自沉吟道,“看来,工藤是得到了额外的线索呢。我今天似乎是有看见他的样子,他也到场了吗?”
“那倒是没有……”高木涉干巴巴地回答说。
“这就有意思了。”明智吾郎挑高了一边眉毛,“果然,我这个外来户,一时还是难以与这位土生土长的天才争锋啊。”
高木涉噎了一下,只感觉面皮有点发红,却找不到反驳的词句。
明智吾郎的说法大体上和真实情况相吻合。
他在东京活跃的时间还不久,比起更接近公益性质,破案纯属兴趣使然的工藤新一,正经从事私家侦探工作的明智吾郎终归显得功利了一些,而同样是以此谋生,他也远不如毛利小五郎这样的侦探和警方亲近熟悉……
总的来说,在两个人提供的意见中,搜查一课还是更倾向于先采纳工藤新一的意见。
……不过,虽然他是在描述实情,但高木涉总感觉,今天的明智说话风格比以往刺耳了太多。
明智吾郎,不论在什么样的社交场合,都是如鱼得水的。
所以当他想让人下不来台的时候,夹枪带棒的功力也是一等一的——在他讽刺某些犯人或者看不惯的人物时,高木涉是见识过几回的。
怎么说呢,高情商的回答就是,他如果总用这种态度和人说话,那学习一手好枪法作为防身术,确实是有必要的。
现在的明智,也不知道是不是目睹了谋杀发生心情不好的原因,连那点仿佛永驻在脸上的笑意都消失了,看着有些生人勿进的意思。
“其实,工藤君主要需要就是希望我们确认一下各位身上的手帕情况。”装作完全没听见他的讽刺,高木涉强行将话题扭转了过来,“明智君,你拿到的手帕也是紫色的吧?”
“对。”明智吾郎慢吞吞将手伸进了怀中,摸索了片刻,抽出了一方叠得很整齐的布料,“是这个吗?”
“抱歉,请给我确认一下。”高木涉说着,将他的手帕拿了过来,展开确认了左上角的刺绣。
明智吾郎任由他抽走了手帕,无所谓地揣着兜,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本来也不可能怀疑明智的高木涉松了口气:“这确实是会场发放的手帕。好了,请跟我来这边,做一个简单的询问笔录。”
没有表示异议,明智吾郎跟在他身后登上了楼,在临时被警方征用做问询室的门前,看到了另外几位被扣留的嫌疑人。
蓬松的金色长发挽成一束的克里斯·温亚德,原本靠在窗边,事不关己地看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天色,听到脚步声,转过视线,与面色平淡无波的明智吾郎对上了视线。
“喂,我们都已经接受过询问了,为什么还不能放我们回去,甚至不允许我们打电话?”女作家南条实果推了推眼镜,烦躁不堪地说,“究竟还有什么情况?”
“抱歉女士,我们还有一些情况要分析……”高木涉陪着笑,抬起手压了压,阻止她的进一步发作。
“下一位,枡山宪三先生……”客房的门被推开,目暮警部与上一位嫌疑人结束了谈话,走出来招呼,一眼就看到了新加入的明智吾郎,“呀,明智老弟。抱歉抱歉,工藤那边给了一些新的线索……你们两个划定的范围是有所重合的,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啊!”
明智吾郎露出微笑,接受了目暮警部略带歉意的拍打,目送枡山宪三扶着拐棍,颤颤巍巍地穿过神色各异的嫌疑人,走过克里斯·温亚德的身边,又走过他的身边,走进目暮十三身后敞开的房门里。
“我这边先做谈话,等结束了,再来问问你意见,应该就能锁定真凶了。”目暮警部带着憨实的笑意,给高木涉打了两个手势,跟进了门里。
门扉再次“砰”地合拢,明智收回投在门上的视线。
克里斯也收回了视线,二人再次对视,显然都对彼此的小动作有所察觉,不再进行任何交流,只是又同时将视线投向了楼下。